宴会结束,两人坐上回家的车。车内静谧无比,她率先打破,“你今天为什么让我认识这么多人?”
从前舒权不会强制性要求她跟在身边,让她到处结交朋友,今天却一反往常。
“多认识几个朋友,对你在社会上扎根有好处。”舒权缓缓道。
听她哦了一声,几秒后,他睁开眼,眼尾的鱼尾纹盛着月色,“我觉得邹谦这个孩子人不错,平常可以和他多点来往。”
舒微回忆了一会,才想起这号人物。
两人在邹叔的建议下,短暂地去花园里散了个步,只记得这人没有子承父业,选择深入钻研自己最喜欢的植物学,在某高校当副院,谈吐风雅有度,她还挺有好感。但也只是作为朋友的好感。
她没多想,应了声好。
向来舒权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许久,他又提醒道:“别忘了去看看爷爷。”
“你去过了吗?”
“嗯。”
舒微讶然道,“爷爷的忌日不是在周末吗?”
“周末我要飞泉湖。”
她闻言,没再说话。
车窗外霓虹错落的光线飞快闪过她的眼中,她垂下眼睫,想起爷爷去世的那天,四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
病房里缓缓推出盖着白布的他,舒游还是没能从病床上醒来。
她也比想象中冷静得多,只是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窗外蝉鸣不断,在她耳里聒噪至极。
直到进到一家便利店,她看到架子上的曲奇,想起十四岁他在厨房里捣鼓的背影,刹那眼泪决堤。
后来,她无法在墓地公园里直面舒游的黑白照片。单调死寂的颜色,配上他能够带来色彩的笑容,每每看见她都崩溃上一阵。
爷爷,这两年没去看你。
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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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微这几日也没闲着,晚上有空就去和舒权的商业伙伴,老朋友客户唠唠,都是从小认识的人,相处起来没多大顾虑。
有点麻烦的就是,有时候喝开了不好回家,有一次甚至还碰上街头混混,几人没脸没皮上来就搭她的肩,笑的不怀好意。
她脸色冷沉,更讨他们的哄笑。
“陈小姐,那边的人让你尽快过去。”
倏地,一道清冷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刚开始,舒微还没意识到这是在喊她,直到男生走至她身旁,微微垂着眼,静候回答。
其他人听这话,就知道这妞有主了,现在把人带走后脚就有人赶上。天下有的是女人,何必呢。索性丧着脸离开了。
“陈?”
舒微挑起眉,声线微凉,“你喊错人了。”
少年生的高而清瘦,一头凌乱的发,穿着服务员的衣服液难掩帅气。
他移开视线,神情不耐,声音也有些烦,“随便喊的。”
留下一句“别一个人走夜路”,他抬腿往里走去。
女人很快就扯出他的衣角,少年蹙眉低眼,视线所及出现了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仿佛镀金发亮——舒微。
“这才是我的名,下次别喊错了。”
他默默抽回自己的衣袖,想也知道以两人云泥之别的身份,很难有下次。
“你年纪看起来不大,为什么在这工作?”
舒微见他没吭声,“再不说话我就举报这里非法招童工了啊,肯定一个举报一个准。”
“缺钱。”
舒微嗯了声,“我这里有份收入高事简单的工作,你来不来?”
少年闻声丝毫没犹豫,拔腿就走。
“诶,”舒微穿着高跟,冬冬冬走到他身前,“不是骗你去缅甸。”
“我不常住在这里,很快就回瑜华。今晚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缺个陪我走夜路的人。你只需要下班后陪我回家,唔…一次五百怎么样?放心,我家很近的,要不了多久。”
他不明白千金也会缺人陪?
但想了想家里最近的境况,还是答应了。
可能人傻钱多。
“你叫什么?”
“祁宵。”
“奇效?”
“右耳旁的祁,元宵的宵。”
舒微哦了声。
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因着□□离家有一段不长的夜路,她选择走回去。
大概是次数多了,祁宵觉得很奇怪,找个代驾开车回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白费力气。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然醉醺的女人头靠在路灯杆上,双眸迷离飘渺,听见之后轻轻笑了出来,“你是不知道,之前在瑜华,有特助管着。每次出行,都会安排私人司机送我,如果出远门,就会擅作主张包下飞机,平常想走多一会,都没这个机会。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