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霜没有抬头:“看看,有喜欢的么?”
临窗的吧台上放着几个橙色的袋子。
只看大小应该是一个真皮的手包,以及不得不配的货。
是枪的维修费——
陆啼霜每次这样利用她之后,都会送一些不痛不痒的礼物。
随意地只像是日常的情趣。
有时候夏瑰都很难判断这算是对她好还是不好。
应该是不好。
陆二少只是赏罚分明罢了。
夏瑰把口袋里的盒子一个个打开。
里面餐具挂饰什么都有。
陆啼霜选的配货乱七八糟又随心所欲,唯一值得赞赏的只有他快三十年被喂出来的审美。
夏瑰挑出一把餐刀。
镀金的手柄,铲子似的尾部有个圈环。
她随手把刀插|在吧台边上的飞镖靶子上:“二少。”
“嗯?”陆啼霜从iPad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抬起头,收起眼镜。
夏瑰弯下腰,脑袋撑在吧台上,一本正经地说:“二少要是可以用飞镖把这把餐刀打下来,今天晚上我答应二少所有的要求,好不好?”
陆啼霜没接受挑衅一样的话。
他把iPad扔在沙发里,起身走过去。
修长的指节勾住圆环,餐刀被夹在指尖转过一圈,然后握住。
陆啼霜倾身凑近夏瑰。
冰冷的刀背贴住依旧滚烫的皮肤,沿着手臂的肌肤往上滑动。
激起夏瑰下意识的战栗。
睡袍细软的肩带被锯齿状的刃尖勾住,扯出一段镂空的缝隙。
然后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棉帛撕裂声却突兀地响起。
肩带慢慢绷紧,又迅速朝后落去。
欺雪的白色骤然撞入深色的瞳底。
陆啼霜的喉结滚动。
他扔开刀子,哑声说:“你知道我打不下来,故意的?”
前几天还没有褪下去的痕迹泛出偏灰的青紫色,纹在白皙的锁骨上,像是干枯玫瑰的花瓣快要腐烂在厚雪里。
陆啼霜皱眉。
潮湿温暖的土壤托底玫瑰鲜艳的颜色。
印记很快被重新加深。
淡粉的花瓣沿着血管的脉络舒展,连成一片。
夏瑰的腰几乎可以被他一掌丈量。
他用力把人搂在怀里,曲线贴合:“但打不下来你是不是一样得让我为所欲为?或者我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先生准备耍赖么?”夏瑰怕痒地躲着后退半步。
地上都是随手扔在那里的纸盒子,摞成碍事的一叠。
两人顿时失去平衡。
陆啼霜的手揽在她的腰间,被她带着摔倒在地上。
身躯在跌落的瞬间贴得愈发紧。
闷响与呼吸都被淹没在厚重的地毯里。
把自己当成肉垫的陆啼霜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夏瑰。
白炽灯的暖光留在夏瑰的眼底,似乎揉开了什么看不清的情绪。
大概是撞到了哪里,她漂亮的眼睛里洇出湿润的泪意,染红了眼尾。
陆啼霜拍拍她的背,算不上安抚。
然后他捏住细腰,翻身。
位置倒转。
夏瑰的头撞在他的掌心,正好被他用力按住。
温柔的吻沿着泪痕落下。
耳后、鼻尖……
滚烫的呼吸里檀香被烧成微醺的甜味。
低沉的笑意通过贴在一起的胸腔传递过来。
陆啼霜抽回手,把散落的长发拨开:“没有答应的事情,怎么叫耍赖呢?”
夏瑰抵住陆啼霜的胸膛,挨蹭着地毯往旁边啊挪。但很快被攥住手腕拖回去。
“先生每次都……”
没有说完的话被淹没在轰隆劈下的雷声里。
瓢泼的大雨在顷刻间浇灌下来,被狂风猛烈地带起拍向落地玻璃窗。
雨滴汇聚成细小的水流,蜿蜒着在玻璃窗上将混沌的天地割裂成无数碎片。
淅淅沥沥地淌过整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