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字已经叫陆啼霜误会了,她点点头:“是啊,他跟我卖可怜说丢了饭碗要饿死了,让我管饭。”
明显是借口。
谁去试菜不行?从没见顾清灼请周幼枫吃饭还这么考究过。
这厮大约只是想约夏瑰吃饭。
也不知道他这么殷勤是要干什么。
“别去。”陆啼霜放下筷子。
他喝了口汤才继续说,“告诉他,下个月安港区的那块地皮,鑫耀不会和他竞争。”
鑫耀是陆氏控股的房地产公司,这几年专门收购地皮,主要是建造高档写字楼,偶尔涉及公寓、商场等,大多是市中心的地段。
但安港区的那块地临海、远离市中心,根本不是适合作为写字楼开发的地段。反倒是嘉悦一直在经营的度假村、游乐园才是最适合的项目。
鑫耀根本不该和嘉悦争这块地。
陆啼霜的言下之意是——
如果要夏瑰陪,那陆氏也可以出点血,让嘉悦血本无归。
他的姿态摆在这里,端看顾清灼是不是执意要过不去。
陆啼霜就是这样一个人。
明面上不驳人面子,但是暗地里,半分亏也不能叫他吃了还不还击。
夏瑰自然知道自己不过是借口。
没有哪笔交易不是利益至上的,让她夹在中间就是当一个漂亮又安全的理由。
多新鲜,有人为了一个女人争得头破血流。
世人喜闻乐见的豪门恩怨与饭后谈资。
夏瑰轻轻说:“先生自己去说,我不想掺和在你们里面,当一个不清不楚的传话人。”
她仍旧低头吃饭,似乎只是一句普通的埋怨。
“好,我会让于星渊通知他的。”
陆啼霜没再说话。
他吃相斯文,就好像慢条斯理的贵公子总是从容不迫。
但夏瑰不是。
夏瑰因为小时候的习惯与环境,吃饭一直很快,像是有猛兽在后面追着要吃人。
后来被陆啼霜手把手教着用餐礼仪,学会了细嚼慢咽,却懒得在只有两人的时候放慢速度。
人靠着性格、外貌、习惯这些东西在别人与自己心里塑造形象。
总不能什么都改掉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
夏瑰吃完了碗里的饭,又忍不住添了一小口,然后盛了一大勺豆腐盖在上面,黄澄澄的,看着诱人。
蔓姨的豆腐煲做得清淡,却又香又鲜,拌饭是一绝。
夏瑰每次都忍不住多吃。
“吃得太快了当心撑到。”
陆啼霜吃完了还坐着,拿着玻璃杯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水。
“哦。”夏瑰很快就放慢了速度,又说,“哦对了,顾少爷说要跟你道个歉。”
顾清灼的道歉显然是少见又意外。
连陆啼霜都顿了顿。
然后他笑了:“原来如此。”
原来是被鹰啄了眼。
夏瑰没想到陆啼霜会笑,她恍然大悟:“原来串通的是先生和顾少爷,我还以为我是和先生一伙的。”
黄雀捕螳螂。
只有她是一无所知的知了,还要被人误会是自己走火的枪。
难怪昨天钓顾清灼的钩上没饵他也咬得那么快。
陆啼霜没想到夏瑰想偏了,失笑摇头:“算不上串通。”
但是顾清灼的道歉倒是让他明白了。
他今天格外耐心,仔细地给夏瑰解释道:“我确实不知道嘉悦具体的经营状况。”
“只是今天查出来些有趣的事情,嘉悦上个季度的财报其实还不错,但是最近忽然悄悄汇入了一笔上亿的资金,来源用途都很模糊。他们目前还藏得很好,不好说是因为什么。”
“换班查账……”夏瑰若有所思。
陆啼霜嗯了一声,“所以我猜测是埋了什么雷,顾清灼不想接手。”
按照本来的风向,嘉悦毫无疑问会落在顾清灼的手里。
大概是实在躲不过去,正好陆啼霜又表现出了不想他接班顾家的倾向,于是他想了这么个自伤八百的损招。
但说到底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发生在月黑风高的晚上。
现在是惊雷,过几年谁还会记得这种小事。
“大概昨天的局也是顾清灼撺掇钱鑫攒的。”
陆啼霜摇摇头,“钱鑫真是那天被顾清灼卖了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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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瑰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她整个人散发出沐浴液的味道,苦香完全被椰子牛奶的香味覆盖。
被热水烫红的皮肤粉粉的,大腿上有几道她自己挠的印子,沁干水分后变成鲜红的印记,往上延伸生长时被遮挡在浴袍下。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