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柯小姐很好奇。”
“好奇？”
“对啊，柯小姐现在负责两位准当红歌手，巡演很忙吧？你这个经纪人竟然为了裴川特意跑回来谈项目——线上沟通不行吗？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小心。”
裴川在楼南的声音里听出一些讽刺，这很奇怪，楼南习惯笑脸迎人，很少这么说话。也许是错觉，裴川隐约觉得楼南对柯伊伊有成见。
“经纪人对艺人难道不该小心？纪先生对你不小心？”柯伊伊反问。
“我刚才又被爆了个小新闻，老纪该干啥干啥，不过给我发了条消息，你对裴川可不一样。”楼南说。
裴川大脑“轰”一声，又有新闻？什么新闻？他快速翻动手机看热搜，找楼南的名字。
这次的新闻不算大，主角仍是关绪，只是多了几个模特，据说她们和楼南都有过纠葛。
爆料形式仍是营销号爱用的预告和剪影，半遮半掩，说昨天爆料出的陈年旧恋并非只有一位女主，男主当年在模特圈玩很大，女主们也闹了好一阵子XX计演过好一阵子XX传。
楼南的粉丝十分机械地重复反黑动作，在她们看来这点事着实不值一爆，她们家楼影帝的绯闻对象有影后顶流女星女歌手女演员女导演女作家女超模女设计师等等等等，多几个小模特又能怎样？还不如看裴川，至少新鲜又热闹，就连路人也跟着嘲讽说蹭热度蹭得很没诚意。
裴川知道楼南工作室肯定第一时间去联系，就是不知道这个新面孔营销号要的是钱还是另有目的。
裴川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恐怕是幕后指使者计划的一部分。
一分神，柯伊伊和楼南那边已经剑拔弩张，柯伊伊的声音明显尖锐了：
“楼先生这么说，是对我的工作有什么意见吗？这是不是超过甲方的权限了？”
裴川没听到楼南说什么，但他知道柯伊伊好斗却很讲理，楼南说的话一定不太好听。
“怎么会呢。”楼南话里带笑，“只是柯小姐在娱乐圈经验尚浅，考虑问题没那么长远。”
柯伊伊冷笑。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柯伊伊说：“任何艺人都可能有突发丑闻，如何应对最考验一个经纪人或工作室的能力。最简单的是丑闻是假的，趁机刷一通热度立一波人设。如果是真的，要么无可奈何地承认，要么转移视线，用手里别人的料压自己的料，要么借机自黑反向营销，纪先生给你选了一条最高明的道路：将你彻底娱乐化。越是娱乐越能降低大众的警惕和反感，当人人都能随便调侃你，不时骂你几句，大众对你的容忍度就会越来越高，你今后的所有事件都有可能被操作成娱乐事件，炒作事件，只要你不踩线又能不时拿出有分量的作品，再过十年没准你就成了娱乐圈难得的大活人，演艺圈最没偶像包袱的顶流，人们会认为你固然荒唐但是有成绩，你固然缺德但你不装相，你固然花心但你坦坦荡荡——这就是纪先生的打算。”
楼南没出声。
“但裴川不行，他没作品，他还没有别人看到的实力，他什么也没有，过度娱乐的结果就是沦为炮灰。我不接受长期炒。”柯伊伊说。
“真让人好奇。”
楼南的声音平静，又有一丝耐人寻味。
裴川头皮发麻，他知道楼南找麻烦都是这么开头。
“你对裴川没有任何期待，纯粹基于某种感情在支持他，你完全看不到他的潜能啊柯小姐。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忙碌呢？你在做慈善吗？”
裴川听着都快生气了，他能想象柯伊伊炸毛的模样。
“我认为他潜力无限，不会出现你担心的情况，柯小姐，你经纪人的眼光还有待提高。”
但楼南要么任由别人大吵大闹在旁边找一语击毙的机会，要么就把别人的情绪拉到最满突然放空，让对方摔得鼻青脸肿，只能自认倒霉。
裴川想徐海谌他们不想和楼南联系，最主要的原因也许是这些年受够了。
裴川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明明还在生气，楼南一句“潜力无限”又让他汗毛孔大张，从末梢神经开始激动。
柯伊伊脾气不好，却一向拎得清，不然不会一路上升得到公司的器重。她冷静了一会儿说：“楼先生，我不明白您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您如此在乎我对裴川有什么想法？我了不了解他的能力，或者我对他用不用心，究竟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这也是裴川想问的。关楼南什么事？
楼南的声音里仍然带笑：“因为我准备带裴川去看秀，也准备给他介绍几个品牌设计师。”
“欸？”
裴川这才发现他和柯伊伊这个叹词是挺像，也不知谁影响谁。
楼南正经了，口气变得公事公办，“捆绑既然不可避免，我总要知道他的经纪人的能力还有对裴川的打算，毕竟这有可能变成深度捆绑甚至利益捆绑，经纪人一定会从中受益，我和裴川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