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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任凭外面敲打大叫，楼南面不改色对裴川灌输“男色不对接福利性感不对接买卖风情千万种必须占一种”等等歪理邪说，裴川从抗拒到理智，不得不承认他的形象规划的确出了问题。高中时他尚且知道随手拿出衣橱里最惹眼的一件，怎么混个娱乐圈反倒成了裹小脚的？
楼南观察他的表情，知道他终于明白了，吐了口长气瘫在方向盘上。
裴川有些愧疚，一个顶流对他连半劝半哄讲道理，他的确有点不知好歹。
“比拍场床戏还累。”楼南说。
裴川又想下车了。
“你没拍过，拍床戏是最累的，比拍打戏还累。”楼南说。
裴川真不懂楼南为什么说这些半正经半不正经的话，印象里的楼南……
他突然想到印象里的楼南其实只有一张脸和几个画面，他不了解楼南，楼南对他有一定认识，他对楼南一无所知。他根本不知道这24小时接触的楼南，随意的，文艺的，魅惑的，犀利的，露骨的，温柔的，诱哄的，轻蔑的……这些楼南哪一个是真的，如果全是真的，那这个人大概率精神分裂。
裴川随即意识到：楼南是个影帝，他想演什么就演什么，戏里戏外都如此。
他不愿多想，楼南又不可能和他谈恋爱，他想那么多干嘛？
至少楼南真心为他指路，他记着这个就行了。
但新的问题是……
“我的造型师借你用，今晚去弄个发型。”楼南干脆道，“要留长，会有一段尴尬期，让柯伊伊给你找些不需要脸的通告。”
“本来就没什么通告，突然改风格，更没有了。”裴川说。
“那就先歇着，害怕越歇越没有？”楼南问。
裴川只好点头。
“我让你卖弄男色是去上综艺演电视？”楼南问。
“你是想让我去直播卖货？”裴川问。
“傻子。”
“……”
“时尚圈。没几个男星真正玩得起时尚，你先把这个位置占了再说。”
“可是……”裴川顿时发憷，“时尚圈……”
又名资源圈，商务圈，人脉圈，逼格圈，他一个风评欠佳的糊咖怎么进？
“我有很多邀请，老纪不许接的我推荐你，总能捞几个。”楼南说。
“不许你接？”
“对，这种不能乱接，咖位一旦掉了就再也上不去。你也一样，这条路只能一路往上走，今后宁可退场等待机会也不能下沉。做人不破坏自己的原则才有人信你，时尚也一样，我会能送你几张入场券，但我看好你。”
裴川没再说话，他和楼南见面不到24小时，学到的东西却好像比生命的24年还多，楼南对他，标准的交浅言深，而且慷慨得过了头，目的是什么？他不是单纯热诚的高中生，认为朋友间只有无私的奉献，何况他就算高中时也没热诚过。
车子终于能动了，裴川隔着玻璃看楼南的粉丝远远的举牌子摆手势，觉得车里车外的人都挺辛苦。
“我之前炒的CP们，带我去过一些活动，我认识过一些人。”裴川说。
“嗯。”楼南认真开车，半听不听。
“可能你说的是真的，我有某方面吸引力，我身材也不错，主要是人看着老实，嘴严，不会坑人。”
“嗯。”
“有不止一个人想和我当炮友。”
楼南握方向盘的手收紧了。
“这是个低感情时代，人的情绪需要太高了，只能自给自足，宁可追偶像也不想谈恋爱，我也一样。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性资源，哪怕这些需求中同样有真心。”裴川一边说话一边打字，他把打字的内容给楼南看，“这样发可以吗？”
楼南顿了顿才说，“挺好的，你可真是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
“谢谢夸奖。”裴川刻意不看楼南的表情，楼南想什么都行，他不想知道。他只接受他有能力接受的东西，其余的……算了。
裴川又检查了一遍要发的微博是否有错别字。
“没想过还能碰到高中老友，给我提了很多业务方面的建议，考虑转型了。”
简简单单的微博，算是给昨晚和今后的绯闻定下基本调性。裴川按下发送。
“别忘了今晚去弄造型，等会我把造型师微信推给你。”楼南说。
“欸？”
“你如果有什么担心，就当成你帮忙炒CP的报酬好了。”楼南看着前方道路。
裴川听得出楼南不开心，他不准备多说，又不想直接冷场，灵机一动问：“那个视频到底要怎么处理？”
“老纪找人去查了，暂时没消息。”楼南说。
裴川彻底没话说了，算了，反正这CP是假的，冷场就冷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