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丽妃娘娘失踪半月后,这司礼监的那条藏獒犬便中毒死亡。
据周九验尸后所说,是林鹿在前不久被人在饭食里下了夹竹桃,可皇宫各宫妃嫔乃至皇帝饭食皆有膳食坊所管。
周九猜测,幕后黑手的目的终是掰倒萧子烨,可这人究竟是谁,竟不惜陷害一个小小的才人?
那么说这后宫中估计是不得安宁了。
北镇抚司的昭狱里,一个男人昏昏沉沉的睁开眼,铁链锁住了他的四肢,让他不得动弹。
他浑身上下皆是鞭伤,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
男人皱了皱眉。他毛发凌乱,脸庞上血迹和灰尘交织,腐烂的味道更是弥漫四周。
他叹了一声气,只道:“大人,还真是一天都不忘记来这昭狱。”
步临叙阴森一笑,他冷漠的看着景七,坐到椅子上,翘起腿,双手交叉:“本座只是觉得无趣罢了,才会每日来这阴暗潮湿不见的昭狱。”
景七嘲讽一笑,神情里尽是不屑一顾。
“要杀便杀,要剐就剐,何必这么废话。”景七怒道。
也不知自己是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他每日受刑,断了一只手臂,身体也逐渐垮掉。他变成一个废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了人的生机。
“本座不会杀你。”步临叙淡淡的说道。
他转过身,离开了昭狱。
景七无奈的勾唇一笑:“为什么不能死,为什么死不了!”
一道又一道惨烈怒吼响彻在昭狱。
周九将藏獒犬的尸体埋到了司礼监的文华殿后的槐树下后,便将此事转告了楚谕。
楚谕半侧躺在长椅上,手支撑着下巴,头发束起,一身深黑紫的长袍,着实悠闲。
楚州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盘红通通的樱桃,一个又一个喂到楚谕嘴里。
那樱桃甜蜜可口,楚谕吃了许多。
周九走到阶上,弯腰行礼说道:“掌印,查到了,若林鹿没有被您折磨致死,她也是会被毒死的。”
楚谕挑了挑眉,轻蔑的看向周九。
周九扯了扯嘴角,咽了口水:“咳咳,若丽妃娘娘没有寻死,她也会被夹竹桃毒死。”
楚州有些震惊:“夹竹桃?”
“接着说。”楚谕摆摆手说道。
“据属下所知,阿灰是生吞了丽妃娘娘才死掉的,丽妃娘娘的饭食里被人添了夹竹桃,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十只叶片便足以致命,应该是在晒干之后,磨成了粉状,才添到了丽妃娘娘的饭食中。掌印,您…”周九皱皱眉,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嗯?”楚谕脸上尽写不解与轻蔑。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解,这丽妃娘娘是犯了什么错?惹怒了掌印您?”
“咳咳……”楚州用眼神示意周九。
“辛苦你了,周九。只是,你的问题太多了,扣下这月的俸禄。”楚谕恼怒的说道。
“都退下吧。”楚谕摆摆手。
周九心里苦叫道:“掌印!你好狠的心呐!”
已是夜晚,月光当照,夜空一片明亮。
榭寄苑一往如常般平静。沈宴茴在院中给那棵银杏树浇水。
“云舒。”沈宴茴往屋里探了探头,唤道,却许久无人回应。
沈宴茴心想,这夜已深,也不知云舒去了何处。她有些担心,便将手中的花浇放下,环顾了四周,便离开了榭寄苑。
宫墙很深,月光当空。早春的夜晚微凉,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
沈宴茴手拿提灯,小心翼翼的走在宫墙之下。
很黑,她有些怕。即使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她还是有些看不清。但不得不壮着胆子往前走。
突然间,她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沈宴茴顿住脚步,正要往回跑。可那微弱的光亮,让那人瞧见了她。
“前面什么人?知不知道已经宵禁了?”一个侍卫开口说道。
沈宴茴无奈的转身,走过去。
黑暗中,那张脸模模糊糊,她看不清。
只见那人躬手弯腰行礼,淡淡的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这么晚了,天还这么凉,为何不睡?”楚谕抬眸看着她,在沈宴茴眼里如同一只虎视眈眈的恶鬼。
沈宴茴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强颜欢笑:“楚掌印怎么在这里?”
楚谕直起身子。慢慢靠近沈宴茴。后俯下身子,在她的耳旁低语:“这么晚了,娘娘不睡觉,是不怕同丽妃那样让刺客抓了去?”
沈宴茴受到惊吓连忙后退了几步。她瘪了瘪嘴角,面色略显有些惨白。
丽妃此事早就在宫中传开,各宫嫔妃心里也着实惶恐不安。
萧子烨对此事不闻不问,整日饮酒作乐。世人都道:可惜了丽妃也是温婉贤淑明媚动人的一女子,竟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