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景啟脑子里划过这两个字,坠落的刹那狠狠的瞪向了李知遥,那家伙竟然也变坏了,抱着胳膊稳站墙头,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随着景啟的出现,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景啟一人身上,景啟就好比孤狼掉进了野猪窝,势单力薄。
不能慌不能慌,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动手这些个大耳廓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么一插手,事情一定会传扬出去,他这个流氓王爷的形象可就做不实了。
为首的老大看着景啟那价值不菲的衣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谁?”
景啟回过神来,只见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大耳廓这会子变得甚是温文有礼,像个老实巴交的实诚人,周围的小啰啰们跟他们的老大一样,个个站的板正,浑身都透着乖巧懂事。
景啟正要开口,忽的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低头一看,脚下竟然踩了个人“哎呀呀呀呀!对不住!对不住!我就说这脚底下怎么这么软和,原来是个人啊!你也是,怎么不看着点!生生往我脚底下躺什么!没踩疼你吧!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好心一扶,周围对他敬畏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微妙的有些刺骨。
景啟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这嫌弃的没边的眼神,他们越是嫌弃,他这流氓王爷的身份做的便越实在。
“那个.....这位.....”大耳廓的老大琢磨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位壮士!”
壮士一词在景啟等于是骂人的话,因为他常与番族打交道,所见的壮士大多都来自番族,那些人都是一身横肉,满脸写着蛮横,是粗野无礼之人,他自知自己并非是什么俊俏的公子哥,但好歹也是相貌端庄,一表人才,怎么就跟粗野搭边了。
景啟脑袋没反应过来,倒是先张了嘴“你骂谁呢!”
老大“这位小兄弟?”
景啟这辈子只被一个人喊过小兄弟,那便是前不久在南巷子里,他被南箕压在门上,在潮热中受了一声暧昧黏糊的小兄弟,就是偶然回想起来,脊梁骨还是酥麻的,但一看到眼前这位一脸横肉,膀大腰圆的汉子时,他后背猛地窜过一阵凉意,将那暗昧打个稀碎。
“你说谁小呢!要不要脱裤子比比!”
景啟本欲放狠话,但没经过大脑放出的狠话有些像是耍流氓。
老大“......阁下怎么称呼?”
景啟将头一昂,嚣张道“老子就是当朝皇帝的亲叔,边关的霸王,晟朝的萧王,人称三招之内必有大嘴巴子的铁掌将军!铁如风!”
不知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形象,还是本性暴露,铁掌将军抱着胳膊抖着腿,浑身上下没一处正经的,比这些大耳廓还要痞气一些。
果不其然,不但这些小混混满眼鄙视的看他,就连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的李知遥都看傻了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王,也从未想过当年那个凭着一己之力将尧光族搅得天翻地覆的人还可以这么的无赖混混。
在众人的满脸嫌弃下,景啟将头一昂,吊儿郎当道“本王向来低调,不愿身份暴露,你们也不必磕头行礼这么隆重,打今儿起,人前人后叫我一声大哥就成!”
众人的目光不光是嫌弃,还有鄙夷,看向景啟的眼神不似在看王爷,到有些像是在看乞丐,还是那种老无所依,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
若不是景啟这身衣服着实华贵,这群大耳廓怕是就要动手揍他了。
“逢年过节,也不必送什么贵重的礼物来萧王府,送一些简简单单的金银珠宝就行!”
做戏要做全套,这些可都是街头混混常说的狠话,他悄悄抬眸向李知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货重新戴上了狰狞的面具,肩膀微微抖动着。
景啟心中千言万语,涌上喉咙却汇聚成一个字。
靠!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何至于暴露在众人眼前,又何至于在这多做一场戏,这厮不知内疚竟然还敢嘲笑他!
怒从心头起,但那厮离得太远,他只能将气撒到这些人身上“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聚众作恶,欺负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良家妇.........”
景啟甩袖一指,当看到那人时猛地一怔,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你们竟敢以多欺少,欺负这位手无寸铁的良家妇男,呸!良家俊男!是可忍,孰不可忍!还不把人给老子撒开!”
一眼他便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他就是那位令小皇帝神魂颠倒,不思朝政的小倌。
只是这张脸怎么就同那金国质子如此相像,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都没这么像,乍一看好似金济横本人。
素未平生的两人能相貌相似到这种地步,也算是晟朝一桩奇谈了。
靖王曾说过的话猛地在他脑中闪过,景啟心里泛起了凉意,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了上来,那随之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