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的家族企业包含陶瓷器,这几个月苏流光耳濡目染,偶尔也会去附近的陶艺教室玩一会儿。
不过她刚接触制陶没多久,做出来的物件也只是差强人意。
今天上午就烧制了一个浅绿色渐变的陶瓷碟子,但边缘并不是规整的圆形,尽管没成功,但颇有随意的艺术感。
她决定带回家当自己的餐具。
午饭时,她用自己制作的碟子盛着鸡翅,心无旁骛地吃着合她心意的饭菜,完全没注意到家人的欲言又止。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怎么起话头。
苏流泉实在忍不住,状似无意地说:“茜茜,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什么事?她最近能吃能喝,能买能玩,要真说什么事,那就是自己不务正业,每天醒来都没有目标。
苏流光迷惘地摇摇头。
苏流泉急得放下了筷子,言语引导她:“你最近有没有受欺负?”
受欺负?她搜索有限的记忆,并没有人欺负她,但是鸡米花最近确实挺过分的,太欢实了。拖鞋坏了两双。
看着妹妹还是一副忧思重重却又无法宣之于口样子,他开门见山道:“你手臂上的抓伤是怎么回事?”
苏流光瞪大眼睛,哥哥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就是个意外,她不想家人担心才什么都没说,这两天在家外出都穿长袖防晒衫遮掩,没道理瞒不住。
她只有单独和鸡米花待在房间的时候,才会脱下外套。
可鸡米花是只小金毛,狗怎么会告密呢?
殊不知苏流光的反应落在苏流泉眼里就是自家妹妹受了欺负,却遮遮掩掩不敢告诉家里。
想到自家兔子般胆小的妹妹在看不到的角落被人为难,甚至动手伤害,他恨不得把那人揪出来大卸八块。
一旁的苏父苏母也坐不住了,赶忙追问:“谁抓的,爸爸妈妈替你做主。”
苏流光怕他们过度脑部加深误会,只好将实情全盘托出。
杨簌轻抚着女儿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痂,微微叹息:“还疼不疼?”
苏流光乖顺地摇摇头,现在一点都不疼,反而有点痒,估计快好了。
杨簌并没有责怪苏星妤的意思,转而感慨起了高沅与苏星妤之间古怪的母女情。
高沅与苏流光的伯父苏岳结婚时间与自己和苏岱的新婚时间相差无几,杨簌婚后不久生下了苏流泉,过了4年又生下了苏流光,高沅和苏岳却没有动静。
五年无子无女的苏岳便收养了好友家的孤女,也就是现在的苏星妤。苏星妤与苏流光年纪相差不多,婴儿时期生玉雪可爱,高沅也乐意接受。
苏星妤两岁前高沅都待她如珠似宝,当作亲闺女来抚养。
可就在苏星妤两岁生日后不久,高沅也许觉得这并非自己的亲骨肉,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横眉冷对。
苏星妤那时才两岁,怎么会懂这些复杂的事情,她只不明白总是喜欢亲亲抱抱她的香香妈妈怎么忽然就不抱她了。
于是,她依旧锲而不舍地围着母亲,想要重获母亲的目光和爱。
苏岱也叹了口气:“既然选择要养,就负起责任好好养,中途反悔算个什么事儿。”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来苏星妤在高沅那里受的冷待他看了都心生不忍。
杨簌也不是没劝过,只不过换来的不是冷笑回应就是寥寥一句刺骨狠话:“她还能在这个家里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至亲母女,什么仇什么怨能说出这种话?
高沅油盐不进,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流光想起二伯母对自己的维护、上药时的疼惜以及餐桌上的夹菜,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平白就得了二伯母的喜爱,而堂姐在而伯母面前那样乖顺也没能换来一个眼神。
堂姐拼尽全力想要的却是她可有可无的,这多讽刺,至亲至疏母女。
可这份喜爱让她背负枷锁,让苏流光觉得好像自己偷走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她并不好受。
*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书橱,江逾白径直走入房间在爷爷江钦手边落座。“爷爷,您找我?”
眼前孙子端坐如松柏,沉稳如磐石,江钦欣慰地点点头。
“流泉那小子最近可忙坏了,茶博会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虽然不怎么过问这些事情,但这些天没少看见苏流泉,确实尽心尽力,没少忙活。”
“已经确定好参会嘉宾和展商了,到时候我去致开幕词。”
江逾白和苏流泉前两天确定了完整的参会人员名单,接下来的就是安排相应负责人制定参会须知和展品手册,最后布置会场。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离七月中旬的茶博会还有半月,时间还算充分。
“茶博会咱们没少办,但流泉还是第一次,无论如何要帮那小子把这次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