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磕向坚硬地面传来的闷响,手臂砸向台阶尖利边缘钝痛,手臂上的抓伤痛感便显得微不足道。
电光火石间摔躺在冰凉的地面,苏流光和苏星妤一时间都有些缓不过来。
过了几秒,苏星妤的意识逐渐回归,急忙从地上坐起去查看身边人的情况,却发现是自己的堂妹苏流光,顿时六神无主。
怎么会是苏流光?她彷佛已经听到了爷爷奶奶和妈妈的严厉斥责。
她平时再怎么瞧不上这个唯唯诺诺,从乡下找回来的妹妹,也只是背地里出言讥讽,出手伤人她还真的没这个胆。
家政阿姨赵姨听到动静过来查看,就看到两个祖宗一趟一坐,是她看一眼就会觉得尾巴骨疼的程度。
赵姨哎哟出声,扶起坐着的苏星妤,又转身去扶躺着的苏流光。
苏流光毫无防备地摔下来,浑身痛到使不上劲儿,赵姨不算年轻,腰用不上劲儿,搀了两下都没能成功。
苏星妤看不下去,忍着腰间的疼痛,正准备搭把手,却听到了一声来自妈妈的呵斥。
“你对茜茜做了什么?”
高沅的话语如同闪彻夜幕的雷电,惊得苏星妤僵在原地。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能用她温柔的嗓音说出最伤人的话语。
高沅和赵姨将苏流光扶到沙发坐下,视一旁的苏星妤如空气。
赵姨拿来家用医药箱,高沅仔仔细细把苏流光检查一遍,疼惜地给她的抓痕上了药。
确定苏流光没事后,她才想起一旁的女儿,背对着她开口:“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但茜茜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对你妹妹动手?”
苏星妤紧紧握住衣摆,精致的法式本甲在刚刚想要拉住苏流光时不慎劈裂,钻心的痛令她微微发抖。
她并非有意,她今天和妈妈一起来看望爷爷奶奶,刚进门就看到了趴在门口的鸡米花,她一向怕狗,条件反射拔腿就想跑上楼,谁知道就撞上正在下楼的苏流光。
她想要出声辩解,可高沅的误解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压得她喉头发紧,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赵姨看不下去,替她解释:“星妤她不是故意的,她们姊妹俩一起摔的,刚刚还想扶流光来着。”
苏流光安静地听着,回想刚刚一起栽下去时堂姐的表情,甚至比她还懵。
“伯母,姐姐她确实不是有意的,她还拉了我一把。”虽然没拉住还把我挠伤了。
高沅瞟见苏流光刚刚上过药的伤痕,冷笑道:“她最好是。”转身牵着苏流光上楼。
苏流光忍不住扭头看着僵立在原地的堂姐,心中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会有妈妈上来就怀疑自己的孩子?在得知自己错怪孩子之后也没有愧疚和安抚。真的会有这样没有温情的母女关系吗?还是她们之间有什么隐情?
高沅和苏流光离开好一阵,赵姨上前拉起失魂落魄的苏星妤,粉白指甲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她用剩下的酒精棉球替苏星妤清理包扎指甲。
两姐妹受伤的事最终还是没瞒过苏明书和于怜。
晚饭时,苏明书又提起了这件事,了解了这只是一个意外,两姐妹当着长辈们的面握手言和,他们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孙女,一个是身体遭了大罪的小孙女。
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两姐妹能够互帮互助,不要心生嫌隙。
于怜给两个孙女夹了各自爱吃的菜,又问起了苏星妤的近况。
苏流光默默吃着饭,坐在对面的而伯母夹了一片牛肉到她碗里,柔声说:“茜茜,别光吃饭,吃点肉。”
星妤瞟见妈妈的动作,话语戛然而止。妈妈并没有要给自己夹菜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寂静令气氛尴尬起来,苏流光含糊地道声谢,像鸵鸟一样低头扒起了饭。
她只想早点吃完饭回家去,自从堂姐和伯母出现后,总是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于怜低咳一声:“小沅,知道你疼茜茜,”她向苏星妤那边递了一个眼神,“今天星妤也受委屈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看似不经意的玩笑,却一语双关,传达出于怜已经知道今天下午高沅明知错怪女儿却不安抚的事情。
高沅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反而打岔说起了其他事情。
等不来妈妈夹菜的苏星妤垂下了头,像一朵霜打的花。
不知为何,坐在她斜对面的苏流光却感同身受,一股被辜负情绪充斥整个胸腔,鬼使神差地给堂姐夹过一块肉。
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肉,苏星妤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抬头看见的却是堂妹殷切的目光。
谁才不要别人的同情,她夹起那块肉就要挑出,目光扫过她光洁手臂上的抓痕时,手上动作生生止住,继而送入嘴里。
苏明书和于怜欣慰地看着姊友妹恭的画面,开怀地笑了,没什么比一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