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若有若无地瞥她一眼。
下一幅壁画上,尊主利用水相玄澧令控制忘川河水,将恶灵一个接一个拖回水中封印起来。
这个过程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于是在下一幅壁画中,尊主的脸色有了些许苍白。但她还在坚持着。
眼看灵乱就要解决,却横生变故。
画面中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刃,气势汹汹。
巨大的斗篷遮挡了他们的大部分身体,看不清容貌身形何如。
“一看就不像好人。”姫泠抱着胳膊发表评论。
微生沅问道:“可会是魔族之人?”
“当然不是。”姫泠很快反驳,“魔族虽尚黑色,但不会捂得如此严实。”
微生沅哦了一声。
汐裳转过身:“这些人应当是有组织的。而这个组织,或许就是雾林中那些人所在组织的前身。”
凤倾芸点点头:“极有可能。他们都挡着脸,都策划了灵乱,目的也都与玄澧令有关。”
青溟宫尊主手中至少有两个玄澧令,想必被他们惦记已久。
这群黑衣人直奔尊主而去。
她为抑制灵乱已耗费大量灵力,面对猛烈的攻势,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纵然水相玄澧令有护体之效,她还是伤痕累累。
汐裳腹诽,这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她当初那些算个什么?
世人当真有眼无珠。
这幅壁画里没有出现青溟宫的其他人,包括这些画的作者。
或许他们彼时都被恶灵纠缠不放,又或许已经先一步与世长辞。
有一股悲壮之感油然而生,汐裳快走几步,来到下一幅壁画前。
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但和先前那些黑衣人有所不同。
他们都露出脸和胳膊,没有丝毫遮掩之意,身上隐隐冒着黑气。
姫泠指了指:“这才是魔族。”
微生沅受教,道:“听闻魔族民风开放,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壁画中,魔族人果断协助青溟宫尊主,两方合力,击退了那群黑衣人。
魔族的领头人与尊主交谈起来。
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随后魔族人尽数离开了。
“仙魔两界向来势同水火,能让他们站成一线,想必黑衣人想要做的事,对仙界魔界都有极重的损害。”凤倾芸分析道。
想到她们如今身边的黑衣人,汐裳啐了一口:“要聚集五个玄澧令,能干什么好事?”
看到下一幅壁画中有一黑衣人趁机偷袭,她骂道:“卑鄙的狗东西。”
被偷袭的尊主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重创。
黑衣人欲夺水相玄澧令,她干脆利落地将玄澧令丢入了忘川。
没了水相玄澧令的护持,她再也撑不住了,倒在了原地。
她最宠爱的徒儿将只剩一口气的她和一众牺牲的师妹师弟带回了青溟宫。
最后一幅壁画,是尊主永远闭上了眼。
壁画停在了这里,没有画出之后的事。
那个白衣女子,在作画时,刻意地一再淡化了自己的形象。
否则,作为尊主之徒,不可能出现的次数如此之少。
忽然姫泠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她费力地回忆着:“史籍载曰:或欲……并二界,乱天下,有仙人……与之战,魔界助……助之,竟除大患。”
“竟除大患?”汐裳重复念道,“观此壁画,那群人都逃跑了。此番不成,必有后招。岂会就此安生?”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有草草几笔记载,外加一幅画作。”
汐裳回过头,看向壁画里那个抱着奄奄一息的尊主的女子。
她的脸苍白得可怕,但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冥殿里只雕刻了一半的雕像骤然闪入汐裳的脑中。
一个身子颇为康健的修仙者,再加上此处时间流逝较慢,怎会连雕刻完工的时间都没有了?
除非横生变故,那人已时日无多。
是她以一己之力除去了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吗?
没有人知道。
斯人已逝,当年也没有留下任何记载。
即便有人发现了这些尘封已久的历史,也只会称颂尊主的大义。
谁又能记起那个善后之人?
汐裳感到了一股莫大的悲哀。
生前隐没功名,死后不得安生。
真的值得吗?
壁画结束,走廊也到了尽头,眼前是一扇紧闭的门。
门上有一个很简易的机关。
只有放入正确的物品,门就会开启;但如果不知道是什么物品,任凭是谁也打不开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