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谋略能力和宗室身份,刘御也会率先招降于她。
前世作为军事地理专业的学生,阿纤拥有着不俗的历史知识和地图绘制能力。这给予了她足够的信心,可以在扶丞人才济济的谋士中占领一位。作为外戚,阿纤深知账内清明,最忌讳“枕头风”,即便她确实有才能,也不足以靠着十岁稚龄得到扶丞重用。
足够份量的“投名状”,成为她迈入扶丞谋士群体的第一步。今日,她正是要出手夺取自己的“投名状”。
内心正汹涌澎湃,面庞忽地一暖,阿纤抬眼,只见扶丞解下大裘,裹住她冻红的脸。
“今日风寒大,是不是太冷了?”
边说,他边眼神示意在场的第三者——坐在阿纤对面的是南郡主簿封理。看清扶丞眼中意思的封理默默往炉子里多加了几块银炭,车内温度又升高了几分。
这时候,无人说话,雪貂毛触感柔软,引人昏昏欲睡。她眼睛半阖,望着烧红的炉子,渐渐睡了过去。
久日不做的噩梦再次浮现。可这一次,她看清了男子的眼睛,忧郁柔情似海。仿佛受到月球引力的吸引,潮汐发出回应,一波一波地浪涛向她席卷而来,可到了她面前,也只是卷起小片泡沫浪花,冲刷她脚上泥沙。他拼命压抑着体内爆发的情愫,两年后,终于被她窥见端倪。
“郡公,诸位大人都在门口候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马夫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帘布传了进来。
阿纤醒来,借着打哈欠的动作,揩去眼角的泪。
扶丞掀开盖在膝上的皮毡,拢了拢阿纤的披风,防止寒风吹伤她的身体:“他们到了,出去吧。”
扶丞的眸光不咸不淡,似乎对于“他们”有种随便应付的倦怠。
阿纤有些想笑,却被封理逮到现行。
“女公子。”封理神色无奈,提醒道:“门外那群人,一个个可不好相与。”
阿纤绽放笑容:“子玉,我知晓。”
扶丞的马车停靠在刺史府门口,巨大的驷马辎车威风凛凛。其他人的马车只能退避三舍,停在不远处,离刺史府百来步的距离。
这些马车的主人,倘若放在外头,名号个顶个的吓人,均是荆州郡守和世家豪强人物。
而在此刻,荆州八郡的郡守和世家代表突然出现在荆州治所,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背后绝对不简单。若说能牵动一州出动的事情,无非是钱权这两者利益。
今日,他们所参与的,正是荆州一年一度的税粮报表大会。阿纤更喜欢贴切地称它为“扯皮卖惨的老六会议”。
八郡郡守出身中原侨族,荆州世家同样不俗。他们名望足够,可在家世身份上,仍旧略逊扶丞一头。故而,面对扶丞的马车,所有人十分默契地退避一旁。
下车后,荆州世家、郡守们披着氅衣、手握暖炉,步行到扶丞马车门前,恭谨地等待扶丞出来。
阿纤跟在扶丞后面,走出车门,一眼就寻到了目标人物之一。
他站在所有人最前方,披着狐氅,年龄约莫四十左右,长眉沾着积雪,眉下眼神精光凌厉,一眼便知不是好想与的角色。
此人名讳杨权,身兼荆州司马、南郡相两职。他为人圆滑精明,时常与荆州刺史眉来眼去,可面对扶丞,就是一副听调不听宣的摆烂态度。
阿纤的突然出现,杨权显然始料未及,长眉在第一时间拧成“川”字,下一秒又很快松开。
自幼练习骑射的缘故,她的眼神绝佳。轻易地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不屑、还有一闪而过的算计。
算计?
阿纤忍不住勾起嘴角,下一秒,笑容悄无声息的消失。无人能看出她纯良外表下,肚里与杨权别无二致,早就装满了黑水。
两个表面笑嘻嘻的家伙,不约而同地在背后亮出一把刀。
“狭路相逢勇者胜”。且看是杨权借她之手;还是她棋高一招,借杨权之势,完成第一次布局。
“郡公。”尽管心里并不乐意,杨权还是朝年龄比自己小上一轮的扶丞躬身行礼。
随着杨权喊出一声,他身后的乌压压的十几号世家贵族也同时弯下腰来,动作整齐划一:“郡公安好!”
按照现代的公历纪年来算,大汉朝亡于公元220年,现在是公历397年一月左右。汉朝虽然灭亡了接近两百年,体制的大框架还在。其中“郡国并行”就是一条至今还在沿用的制度。
何为“郡国并行”?西汉建立之初,受周天子分封制的影响,大多数人内心更加偏向于熟悉的国家体制;始皇帝的郡县制刚刚实行不久,秦朝三世就亡了国,便显得郡县制尤为不靠谱。对于如何建设国家体系,各大谋臣争论不断。
最后,汉高祖力排众议,选择了“分封”与“郡国”并行的举措。
其实就是将一郡之地分封给诸侯王,让他们来管理郡县。极为类似远古周朝的“分封”,但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