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来,还未松手放下,便被那车夫狠狠一瞪。
不等他出言解释,车夫已是一刀将其毙命。
舒鹤退后几步,不由得攥着自己手中的绢帕。
此人并非军旅之辈,瞧着身手,应是江湖中人。
可惜她武学粗浅,仅瞧着招式,与易觉瑜等人皆是不同,想来出身亦是相异。
江湖中称得上名头的门派不算多,善刀之辈……
舒鹤蹙起眉头,心中不由得开始思量:
莫非是金陵的青云刀法?
那车夫擦去刀上的血迹,将脚凳摆好,扶着舒鹤的小臂:
“夫人莫怕,只是相国大人的吩咐,属下奉命行事。”
直至舒鹤半边身子坐进车内,他才弯腰出去脚凳,动作娴熟得有几分诡异。
“夫人坐稳了,若是不适,拉铃绳便可。”
舒鹤笑了笑,帘栊垂下之际,她伸出二指轻轻挑起,莞尔道:
“大侠无须这般客气,我亦是算不得夫人,唤我声姑娘便是有劳了。”
车夫拱手,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循着惯例放下帘子。
听着脚步声远去,舒鹤靠在软枕上,慢慢地思索起来——
柳云添贪生怕死,随身有几个江湖高手再正常不过了。
此人虽一副江湖草莽的模样,做起琐事来却又这般娴熟。虽说有些许柳云添仗势欺人的缘故,可他刚才的架势,比丹郁还妥帖些。
是巧合么?
舒鹤下意识地伸出手,静静掐点起来。
“谷主,方才传我等探查之事,确与谷主所言无差二致。谷主的意思是?”
易觉瑜摸了摸下巴,笑道:
“有劳你们了,且各司其职去,此番我回去自会记下,来日论功行赏才是。”
待众人散去,他抿了口凉茶,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晏竹所言,的确是真话,可他究竟想要什么?
仅仅是解药么?
不知是过了多久,似是一时半刻的光景,晏竹便从外边走了进来。
易觉瑜抬头,笑了笑:
“这回,你倒是说话算话。”
晏竹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道:
“谷主考虑得如何?”
易觉瑜看着他,笑道:
“一月后,我会来京城一趟。若你当真信守诺言,我自会同薇若商议。”
晏竹行了个女娘的福身礼,转身离去。
易觉瑜摸了摸腰间的剑,哼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盅,望向窗外。
不知阿鹤行至何处去了……
“停车休整一二,也该下来透透气。”
柳云添负手立于车前,看着车夫将舒鹤扶下来。
他用手背碰了碰舒鹤的侧脸,不由得笑了笑:
“我倒是费解,舒家主这般蠢笨,族女却生得如此楚楚动人。”
舒鹤抬眸,笑道:
“大人,世事无常,何必拘泥于区区血脉之说呢?”
柳云添点了点头,说道:
“众人在此地休整,你亦是歇着,约莫过一日便能至京城。”
他整了整衣冠:
“厢房自不必说,府上之人手脚粗笨,我着人选几个伶俐的,虽说不如先前,你也姑且教着。”
“瞧你这般,想来定有几分手腕。”
不过是眼线之意,舒鹤笑而不语。
待他离去,她蹲下身子,沾了些清水,用力地擦拭着被柳云添触碰过的脸颊。
她觉着恶心。
直至肌肤上传开阵阵痛意,她才停下手,回身望着柳云添。
良久,她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大人打算何时动身?”
柳云添看了她一眼,淡然道:
“再过一刻。”
舒鹤笑了笑:
“大人不妨再等上一个时辰。”
柳云添正色盯着她:
“为何?”
“卦落留连,此行乃是西北之向,一时辰后,落卦小吉。”
舒鹤挑眉,低声笑道:
“我问天之意,似是有人欲打着瓮中捉鳖之名号,陷大人于囫囵之中。”
“大人莫非是要顺其心意么?”
柳云添二话不说,抬起舒鹤的脸,审视片刻后,冷声道:
“若你有二心,即便是国色天香之貌,我亦是会杀了你。”
“不过,这么好的脸,若是不使上个□□,倒有几分可惜了。”
舒鹤顺从地抬起脸,悠悠一笑:
“大人何不着人去探探?便知小女子所言真假。”
“如今生死皆系于大人……”
她故意作出一副泪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