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罚不过小惩大诫,为了让梨元香出口气罢了,至于其他的,他自然会暗暗出手。
但纵是小惩,也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妃的戏园子缺几个打杂的,我瞧着在座的小姐们个个都挺合适。”箫牧说罢冷笑一声,跪着的人俱是身子一颤,这意思……
“倒也用不了这么多,本王想了个法子,各位听听可合适。”
孙夫人跪的久了声音带着丝疲累:“王爷请讲。”
梨元香也好奇的盯着他看,这又是什么路子?
箫牧摩挲着她的手指幽幽开口:“王妃惜才,自是不能叫有天赋之人去干那等粗活。有出戏叫《斩王钊》,想必各位都听过,回头来找王妃唱上一唱,唱得好了这罚便可免,若是不堪入耳,那去打杂倒也不屈才。”
此言一出,跪着的贵女面色惨白几欲昏厥。
她们说戏子下贱,战王便叫她们个个做戏子之举,真真是比打她们鞭子还难受……
梨元香微微张着小嘴,箫牧果真……杀人不见血。
“退下吧。”
纵是如此也无人敢喊冤,不过片刻,小院便没了人。
梨元香问道:“还真让她们去打杂?”
“有何不可?”
“不……不太可。”梨元香壮着胆子与他理论,“京中小姐最重脸面,若是真的去了,那日后哪还有脸面做人呢,再一条白绫丢了命,咱们的罪过可不是大了?”
“哈哈哈哈……”
箫牧朗声大笑,牵着梨元香进了屋子。
外面还没走远的一众人闻笑纷纷股颤,《斩王钊》什么的,一定是战王在暗示她们,若是不按照他的话做,下一个斩的……
随即个个面色煞白,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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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德祐帝在御花园散步,忽听得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抬脚走了过去。
花枝招展的,不认得。
德祐帝回头去看赵文,赵文忙上前一步提醒道:“是章华宫的赵贵人。”
是个可怜人,进宫就没被宠幸过,如今已是十多载陛下还不知有这么个人,不过这么多年又见陛下幸过谁呢,便是妃位上的那几个也是为了平稳朝堂才偶尔去见一面罢了。
“赵贵人回话。”
德祐帝蹙着眉头:“在唱什么?”
赵贵人闻言忙跪下请罪:“臣妾绕了陛下清净,罪该万死。”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德祐帝和赵文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
不是问你唱什么吗,罪该万死个毛啊?
“咳,赵贵人,陛下问您在唱什么。”
赵贵人伏在地上回道:“是现下京中流行的《斩王钊》。”
《斩王钊》。
德祐帝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嗓音带了股回忆之意:“我记得这是十多年前的戏。”
赵贵人闻言忙接话:“正是,托战王爷的福,我等也才能听到这出好戏。”
元恒?
德祐帝下意识的蹙眉,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人要害箫牧,声音冷厉了些:“与战王何关?”
赵贵人自觉时机到了,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最后加了句:“家妹无礼,也惹了那戏……惹了贵人不快,臣妾才学了这出戏来教她……”
所有人都觉得箫牧此举荒谬,但又无人敢上折子参他一本,只能像这般暗戳戳的上眼药。
瞧,你最宠的臣子要娶一个戏子呢,如今滥用权势逼迫官家小姐,陛下还不快快阻拦?
德祐帝听完挑了挑眉冷哼开口:“既是惹了战王妃不快,那受罚也是应当。”他说罢顿了顿,再开口是满脸的嫌弃,“唱的什么玩意儿还敢大言不惭说要去教别人,朕看若是你在场,打杂的务必有你一个。”
说罢甩袖离去。
赵贵人呆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满头冷汗歪倒在一旁。
这……怎和父亲说的反应不一样?
还有,战王妃?
陛下这是已然同意了?
怎会如此!
那战王若知自己这般作为,赵家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快,快与我父亲送信……”
“赵贵人。”赵文去而复返,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陛下说您苦练折子戏,住在章华宫着实吵闹,便挪到悲问宫去吧。”
刚被扶起来的赵贵人又瘫软在地。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