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件事情真的与乔云鹤有什么关联。
沈栀心努力想要将脑海中这个离谱的猜想给驱散,但是随着她回忆起的片段越多,她便越发惊心。
无论是裴怀珠曾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还是乔云鹤闭口不谈的态度,都足以证明她的猜测并非是空穴来风。
“约定好的三日……好似已经过了。”
沈栀心这还是头一回生出希望乔云鹤会失约的念头来,她总觉着如果他来到皇宫,恐怕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翌日裴怀珠便说要同她一见,沈栀心知晓这应当是阿碧将昨日的事情告诉了她。
打好了主意不过几日便从皇宫里去,不曾想早已过了自己猜想的时间,裴怀珠拜托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还完全没有下文。
沈栀心换上了一套简单的藕荷百褶裙,昨日那件因为落了地脏得厉害便只能扔了。
裴怀珠近日好像确实是忙得脚不沾地,沈栀心在厅内约莫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她才步履如风地回来。
阿碧连忙给裴怀珠添上了一杯紫竹翠香茶,她不过微抿一口,便直奔主题——
“昨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沈栀心拿不准裴怀珠的意思,便只能垂下头道了声“是”,看她是想同她说些什么。
“我曾做过一件错事。”
沈栀心本以为裴怀珠首先要说的一定是会与裴殊相关的事情,不曾想她第一句话竟是在说自己的错处。
对于沈栀心的反应裴怀珠也毫不意外,她淡淡地吩咐阿碧阖上门后到门口守着。眉眼间没什么波澜,就好似方才说了那句话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或许不是一件,我本是不欲同你提及此事的。”裴怀珠笑笑,好似自嘲。
她的声音渐远有些飘忽,眼神空洞地顶着一处愣神,好似是随着记忆也跟着回到了过去,她所提及的正是昨日阿碧同她所说的那件秘闻。
阿碧当年看到了小孩子的鬼魂,但她是真的疯了吗?
当然不是,是裴怀珠警告她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她会和那些意外亡故的宫人们落得同一个下场。
因为那个小孩根本就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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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珠以截然不同的角度呈现了当初的那件事情。
死去的大皇子名叫裴钰,裴怀珠说儿时的她在两位兄长之间,是要更喜爱裴钰些的。
裴殊自幼性子沉闷,话也极少,通常都只会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令年幼的裴怀珠有些害怕。
但裴钰却截然不同。
“他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虽说二人年纪相仿,但裴钰许是因为是皇后之子,行事更为沉稳并且包容。但如若你要我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待的话,他却是温柔过了头。”
他太温柔了,便也是优柔寡断,这便导致了很多情况下都被裴殊牵着鼻子走。
“我们三人是在冷宫边上的一个狗洞发现他的。”哪怕是时至今日,裴怀珠对这段记忆也尤为清晰,“他嘴里还咬着有些发冷发硬的馒头,应该是从那些宫人的伙食里偷出来的。头发都结成了一束束的,身上又脏又臭。”
裴怀珠很不喜欢他,看起来就像是不知怎么混进来的野种。
但是裴殊却是顿了半晌,笑着提了一个建议——
“不如,让他来陪我们玩吧?”
“那是在陪你们玩吗?”沈栀心听到这里,便是问道。
裴怀珠没有给她回答。
既然孩童很多事情都不明白,那他们的恶意,便是纯恶。
沈栀心不想再问,感觉也不必再多问,因为从如今裴怀珠的反应上她就能够察觉到一丝端倪。
这件事,恐怕正是他们如今割席的原因也说不定。
“我们一起做了很多恶劣的事情,裴殊对此尤其乐此不疲,而我大多数情况下毫不关心,只希望那种卑贱又恶心的东西不要脏了我的裙子。唯一一个对此受着良心谴责的,便只有裴钰。”
“他和裴殊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从最开始的包庇,到后来的劝阻,甚至争吵。我感觉那个“东西”就像是个怪物一样。”
裴怀珠的话令沈栀心不由得抬头去看她,“明明他们二人是为了他才会演变为眼下的局面,可他却好似根本没有情感般,无论是被我们欺凌时,还是裴钰去护着他时,他都没有任何波澜,只会用那双漆黑冷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每一个人。”
沈栀心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你们这般折辱他,但凡是一个正常的人,恐怕也不可能原谅吧?”
裴怀珠说不出话来,她知晓沈栀心的话是对的。
所以她现在才会……
“裴钰死的那日也是如此。他依旧和裴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甚至超过了每一次。”
“那大皇子殿下究竟是怎么死的?”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