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明国,秋意仿若一双无形的巧手,丝丝缕缕地编织着凉意,叶澜清于此地的时光,悄然滑过两个月的刻度,恰逢九月十四,他的生辰之日。
他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叶云轩的居处,如往常的每一日,神色专注而沉静,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操持着银针,为叶云轩施针疗疾。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叶云轩微微欠身,从枕畔轻轻拿起一只草编蜻蜓。
蜻蜓的翅膀在微光中似有灵动之意,编织的纹理细密而精致,凝聚着叶云轩无数的耐心与心意。
他带着一贯温润的笑意,将蜻蜓递向叶澜清,声线柔和:“澜清,生辰快乐。”
叶澜清伸手接过,指尖刚触碰到草编的刹那,心中才恍然惊觉,今日竟是自己的生辰。
他微微嘟起嘴唇,带着一丝撒娇的嗔怪:“哥,你竟还把我当小孩哄。”
叶云轩的目光似春日暖阳,满是宠溺与怜惜:“你哪怕双鬓染霜,在哥哥这心中,也永远是个需要疼爱的孩子。只叹如今哥哥身困于此,能力微薄,也唯有这亲手所编之物能聊表心意。”
叶澜清的眼眸瞬间明亮,忙不迭说道:“哥,这蜻蜓于我而言,胜过世间无数珍宝,我真的极为喜欢。”
恰在此时,谢郁的身影仿若携着一阵清风迈入屋内。
他身姿挺拔,一袭华服在光影中更显尊贵,手中那颗夜明珠散发着幽蓝的光晕,如同一泓静谧的深潭,流光溢彩间似有星芒闪烁。
他稳步走近叶澜清,微微俯身,将夜明珠递到叶澜清面前,声音醇厚而亲切:“云轩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此珠权当为你贺生辰。”
叶澜清下意识抬眸,望向叶云轩,见他轻轻点头示意,这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夜明珠,诚挚致谢:“多谢七皇子。”
谢郁随后自在地落坐于叶云轩床边,双手熟稔地为叶云轩轻捏双腿,每一下都似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屋内的氛围宁静而祥和,仿若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叶澜清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忽觉自己仿若一个突兀的闯入者,有些多余。
他轻抿嘴唇,低声说道:“哥,我先回房了。”
谢郁听闻,抬眼挽留,眼神中带着几分热忱:“晚些时候,我携你与云轩一同外出享用大餐,好好庆祝一番,你意下如何?”
叶云轩亦侧首,目光中满是关切:“澜清,你可是想去?”
叶澜清自踏入南明国起,便一心扑在寻兄与研制药物之上,从未有机会外出游玩。
此刻心中泛起一丝好奇与期待,微微点头:“出去走走,倒也不错。”
回到自己房间后,叶澜清缓缓坐在榻上,四周静谧得只余他自己的呼吸声。
寻到哥哥的那份喜悦,在过往的日子里,被每日研制腿疾药物的忙碌与奔波层层包裹,他的心间似被填满,再无空隙容下其他。
可今日这生辰的特殊时刻,见哥哥与谢郁相处时的那般自然与亲近,却如同一把精巧的钥匙,无端地开启了他心底深处那扇关于沈逸尘的思念之门。
他的手缓缓抬起,轻轻取下发簪。
那玉簪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触手冰凉,可叶澜清却仿若能感受到从簪身传来的熟悉温度,那是独属于沈逸尘的气息。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簪身的每一处雕花与纹路,思念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
心口处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丝丝疼痛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地以手捂胸,眉头微微蹙起,试图凭借这一丝力量压下这如决堤洪水般的浓烈思念。
然而,思绪却仿若挣脱缰绳的骏马,在记忆的草原上肆意奔腾,怎么也拉不回。
华灯初上时分,屋内烛火摇曳,饭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馔,山珍海味在暖黄的光晕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叶澜清坐在席间,身姿略显落寞,被一层幽深得化不开的哀愁轻轻笼罩。
他修长的手指无力地握着那精致的银筷,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拨弄着盘中的佳肴,似是在进行一场毫无兴致的机械运动。
那丝丝缕缕的思念,宛如疯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却又坚韧无比地从心底蔓延开来,紧紧缠绕住他的整颗心。
每一次将食物送入口中,那滋味都如同嚼蜡般寡淡,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失去焦点,放空于虚无之中,整个人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绪漩涡。
叶云轩坐在一旁,目光始终留意着叶澜清的一举一动。
他敏锐地捕捉到弟弟的异样,视线落在那几乎未曾动过的餐盘上,心中不禁泛起层层忧虑的涟漪。
待回府之后,谢郁因诸事缠身,匆匆离去。
叶澜清默默推着叶云轩的轮椅,两人缓缓步入房间。
室内静谧得只听见轮椅碾过地面的轻微声响。
叶云轩轻轻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