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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暗与光明(1 / 2)

陆惊漠正欲发作,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此时,一名手下悄然凑近,在他耳畔低语了一番。那声音虽轻,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陆惊漠的心间,使他的怒火瞬间凝固。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看向陆羡的目光里,只剩下深深的心疼。心中暗自叹息,这孩子,摊上如此一位母亲,当真是他命中的劫数。

原来,手下刚刚查明的真相是,秦殊离世之后,陆老夫人当机立断,趁陆羡不备,将其迷晕。随后,指使刘玉珠带着他与孩子们速速离府,意图逃避这一场风波。待陆羡在庄子上悠悠转醒,心急如焚地想要赶回府中时,却又被刘玉珠暗中下了药,再度陷入昏迷。这便是他迟迟无法归来的真正缘由。

陆惊漠回想起儿媳刘玉珠此次的所作所为,不禁懊悔不已,只觉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此刻,对儿子的心疼愈发浓烈,暗自思忖,这媳妇恐怕与闻氏不相上下,皆是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之人。

想当初,闻氏初嫁入定国公府时,亦是个通情达理、大气端庄的女子。然自从有了陆羡之后,她的心思便如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再也难以掌控。皆因那爵位的诱惑,竟让一个人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陆惊漠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陆羡上头有两位兄长,皆是嫡出,且分别占据长与次的位置。无论从何种角度考量,这定国公爵位都绝无可能落到陆羡的头上。可闻氏明知如此,却依旧上蹿下跳,四处挑事,甚至不惜使出种种下作手段,妄图除去挡在陆羡身前的陆允与陆川。

幸好陆羡并非那等不明事理之人,自知晓母亲的恶行之后,心中羞愧难当,年仅十三岁,便毅然自请投身军营,从一名小小的士兵做起。这孩子倒也争气,在军中摸爬滚打六年,凭借自身的英勇无畏与卓越才能,立下赫赫战功,最终为自己争得了将军之位。对此,陆惊漠深感欣慰与自豪。

可如今,看着跪在面前,心甘情愿为母亲与媳妇顶罪的陆羡,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深知,错了就应当接受惩罚,而非一味地隐瞒包庇,或是替人承担罪责。若犯错之人无需付出任何代价,只会让其胆量愈发膨胀,心思愈发歹毒,长此以往,必将后患无穷。

“羡儿。”陆惊漠轻声唤道。

陆羡闻声抬头,望向父亲的眼眸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心中明白父亲眼神中的深意,亦知晓自己的行为让父亲失望至极。

“你身为一位将军,若在军营之中发现有人犯下错误,应当如何处置?”陆惊漠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羡,问道。陆羡微微张嘴,欲言又止,他本想说自然是依照军法严惩不贷,可一想到父亲此番询问的用意,喉咙便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心中自是清楚,然却依旧执意包庇犯错之人。如此一来,日后她们定会变本加厉,而你亦将陷入家宅不宁的困境。一个连自家宅院都无法安宁之人,又如何有资格领兵上阵,驰骋沙场?你……可要仔细思量清楚。”陆惊漠的语气虽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与威严,话里话外亦隐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之意。陆羡心中明白,若此次他不能妥善处理此事,父亲定会向皇上进言,断了他日后再上战场的可能。这对于视军旅生涯如生命的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陆羡内心痛苦挣扎,犹如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孤舟,飘摇不定。良久,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儿明白了。”

陆惊漠微微点头,起身走到陆羡身边,伸出手轻轻扶起他:“起来吧!此次事件,你需用心善后。此刻,不光爹在注视着你,京城中的各大世家、官员,乃至普通百姓,皆在拭目以待。你当慎之又慎,莫要再行差踏错。”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行至外面,恰好看见带着孩子的刘玉珠。陆惊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犹如冰冷的利箭,直刺刘玉珠的心窝。刘玉珠心中一凛,下意识地低下头。陆惊漠不再理会,带着随从径直离去。

屋内之人的交谈声清晰可闻,刘玉珠在外面听得真切,一字不漏。她心中明白,公爹如今对自己已是颇有微词,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在她看来,这一切当真能全怪她吗?若不是秦殊横插一脚,她本应拥有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生。可如今,就因秦殊的出现,她的人生中便永远地留下了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她不过是不想让那个破坏自己生活的人风光大葬罢了,她究竟何错之有?内心虽如汹涌的波涛,不断地怒吼、挣扎,然她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不得不说,此人极擅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刘玉珠育有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一岁。此刻,三岁的陆嘉宝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异样,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抱住刘玉珠的腿,轻声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刘玉珠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头温柔地看着女儿:“娘没事,宝贝儿。我们进去看看你爹,好不好?”言罢,她牵起女儿的小手,缓缓走进屋内,身后嬷嬷抱着小儿子紧紧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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