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莫怕,嬷嬷定会守在你身旁,不离不弃。”董嬷嬷紧紧搂着怀中年仅三岁的陆余,她那饱经风霜的面容上写满了忧虑与疼惜。陆余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沉眠,小脸苍白,双眼紧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
董嬷嬷轻轻摇晃着身躯,手臂有节奏地拍抚着陆余的后背,嘴里喃喃低语着慰藉之语,试图驱散这弥漫在四周的哀伤与惶恐。然而,屋内那几个丫鬟却难以抑制悲痛之情,低声啜泣起来。
“将军实在是太绝情了!纵使他对夫人毫无爱意,可如今夫人已逝,常言道死者为大,何况夫人还是这将军府堂堂正室,他竟然连灵堂都不许设立,这是何道理?”绿萍言辞悲愤,眼中满是对不公的控诉。
“绿萍,休得胡言乱语!”董嬷嬷立刻厉声呵斥,“不许为夫人设立灵堂乃是老夫人的旨意,与将军无关。”
绿果在一旁轻声嘟囔:“虽说这是老夫人的命令,可将军怎会全然不知?”此语一出,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除了昏睡的陆余,其余五人皆陷入了沉默。她们心中皆明白,将军恐怕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众人皆不忍去细想,这般对待夫人,实在是残忍至极,令人心寒。
董嬷嬷凝视着床上毫无生气的陆余,那股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冲破了堤坝,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小姐,曾经尊贵无比的将军夫人,死后竟遭受如此冷遇,连个灵堂都无法拥有,这是何等的凄凉与悲惨啊!
“快进来,便是此处了。”
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哀伤寂静。董嬷嬷与丫鬟们的哭声戛然而止,几人迅速起身,满脸警惕地朝着院子奔去。
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院子,为首的那个男子,董嬷嬷她们一眼便认出,正是陆夫人身边郑嬷嬷的儿子郑三山。他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嚣张与轻蔑。
“你们要干什么!”董嬷嬷抱紧小陆余,勇敢地向前一步,试图阻拦这群不速之客。
郑三山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令人作呕的讥笑,“干什么?自然是送死人去该去的地方。”说着,他还故意高高扬起手中的麻袋,那麻袋在风中摇晃,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董嬷嬷一看到那麻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身后丫鬟眼疾手快搀扶了一把,差点便瘫倒在地。“你们,你们放肆,将军府主母死了,你们居然敢……敢如此大逆不道……”董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身后的丫鬟们也个个义愤填膺,眼睛通红,似要喷出火来。
“哈哈,我们有什么不敢的?还将军府主母,秦殊她算哪门子的主母?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罢了!”郑三山肆意地辱骂着,话语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刺向已逝的秦殊。“来啊!进去把人装袋,然后丢到西山乱葬岗。”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护卫们如恶狼般朝着屋内冲去。
董嬷嬷与丫鬟们拼死阻拦,她们用柔弱的身躯挡在门口,试图阻止这场暴行。然而,一群弱女子怎敌得过那些孔武有力的侍卫?侍卫们轻易地将她们推搡开来,如入无人之境。
郑三山更是丧心病狂,他猛地一把将董嬷嬷推倒在地。董嬷嬷因顾及怀中的小陆余,不敢有丝毫挣扎,只能任由自己直直地砸向地面。她的手肘擦破了皮,膝盖也传来剧痛,但她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护着小陆余,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郑三山看着摔倒在地的董嬷嬷,眼中的恶意更甚,他带着狰狞的笑容说道:“西山乱葬岗的野狗最多,死人只要一丢下,立即就会被分食。”
董嬷嬷听了,只觉肝肠寸断,心中满是悲愤与绝望。可恶至极!这群卑鄙小人,竟如此残忍地糟蹋她们家小姐,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混合着尘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但她的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她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姐遭受这般耻辱,哪怕拼上自己这条老命。
“老夫人,云姨奶奶,王姨奶奶,文姨奶奶,张姨奶奶,赵姨奶奶,你们快来啊!”董嬷嬷在心底绝望地呼喊着,那声音仿佛是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求救信号。她满心期盼着,唯有她们此刻现身,才能护住小姐那已然冰冷的尸身啊。
可恨的是,府中第一高手林如泉为了去秦家通报夫人离世的噩耗,此刻并不在府中;而第二高手也出门去定制棺木了,本想着能让夫人走得体面些,却没料到竟给了这些宵小之徒可乘之机。若是他们二人在此,这些人又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张狂放肆呢。
“走!”郑三山扯着嗓子高喊一声,那声音在这寂静又充斥着哀伤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身后的护卫们便抬着那鼓鼓囊囊装着秦殊尸身的麻袋走了出来。
“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董嬷嬷眼见那麻袋,眼眶欲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那就是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把小姐丢到那阴森恐怖的乱葬岗去。她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将小余儿放在地上,而后弓着身子,如同一头发怒的母兽般朝着那些人冲了过去。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