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愿请命,领兵击破匈奴,请陛下收回让长公主和亲的成命。”
一个男声朗声传出,语气里带着强烈的自信与一往无前的坚定。
白皘愕然回首,却见一年轻男子跪在殿中,眉目神俊,眼神清澈如水。
白睿心中一喜,连忙问道:“李探花所言当真?”
“陛下,此事不可!”又是一名武将装扮的老者走出,抱拳道:“陛下万万不可,李侍郎年岁尚轻,且没有领兵的经验和手段,此时匈奴才大胜我军,气势正盛,万一吃了败仗,此事恐再无回转的余地,到时我大乾危矣,陛下请务必三思。”
李墨仙眼不斜视:“景桓公霍去病第一次统兵之时,年岁较我更小,丝毫不影响纵横漠北,封狼居胥。”
“黄口小儿,一派胡言!居然敢以霍去病自比。”那武将横眉倒竖,指着李墨仙大声呵斥。
白睿转了转眼珠,指着那武将道:“朕早不欲行和亲之事,只待休养生息,便要举兵匈奴,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统兵大将人选,黄将军既然觉得李探花经验尚浅,不能统兵,那你便来做这个统帅,不日开拔漠北,将匈奴赶到长城之外。”
那黄将军名叫黄丙德,官至怀德将军,居正三品,也算是领兵打仗的一员老将,生平没有大功,也并无大过。
黄丙德听闻此言,头上冒出细细冷汗:“皇上……这……”
白皘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墨仙,又转头看向黄丙德,眼神瞬间转冷,直露出一脸不屑。
“黄老将军,你自己打又不敢打,又不准别人打,当真可笑啊!”李墨仙冷笑一声,嘲讽之意怎么也收不住。
黄丙德冷汗涔涔,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停了半刻,李墨仙又开口问向黄丙德:“若是匈奴此次要的不是和亲,而是你黄老将军的项上人头,不知黄老将军是打还是不打?”
黄丙德脖子一梗,硬着头皮道:“若是老夫一命能换北境数年安稳,那我也自当如此。”
李墨仙不屑一笑,转头朝白睿朗声道:“臣愿在此立下军令状,此行不破匈奴,甘愿一死,绝无二言!”
李墨仙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这般轻易的便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自身武艺虽高,但领兵打仗却是头一回,心中其实并无十足把握。
是为了什么?他并不知道,或许是为了那双梨花带雨的眸子,她的眼泪落下,神色中的哀伤让人看着心碎,便是整个京城所有的花魁加在一块儿,也难及她一二。
白睿龙颜大悦,一拍龙椅:“好!朕便看看,李探花能不能成为我朝的霍去病,李墨仙听令!”
李墨仙俯首拜倒。
“封兵部左侍郎李墨仙为征北将军,领关外守军一十三万,阻击匈奴,即日启程,众将听其调令,不得有误!”白睿正声下令。
李墨仙抬起身:“臣,谢主隆恩!”
白皘脸上还挂着泪痕,望着跪在地上那个神色坚定的人影,神情复杂。
正统十二年,谷雨。
征北大将军李墨仙,率副将八人,奔赴居庸关,接虎符,调度关外守军一十三万,与匈奴对峙。
同年夏末,乾朝大军首次于居庸关大破匈奴主力,歼俘敌军五万有余。
正统十三年,小雪。
乾军连破匈奴十一阵,杀得匈奴人哭爹喊娘,闻风丧胆,成功将匈奴军队打退至长城以北,收复关山与燕云地区并、冀、青、幽四州。
当世称李墨仙所率领的关外守军为“仙军”,意为天上神仙一般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那年冬天,李墨仙班师回京,京城的风雪很大,落满了他的锦甲白盔,百姓夹道欢呼,声势浩大如潮。
一剑纵横孤烟里,万千风雪尽白衣。
大丈夫人生得意莫过于此。
金銮殿内龙颜大悦,隆重设宴为李墨仙接风洗尘,连白皘也强烈要求着参加了此次赏宴。
“李爱卿此役功劳甚高,可要何赏赐呀。”主位上,白睿兴致颇高,眉眼间止不住的欣慰之色。
也不怪他白睿难掩兴奋,自他继位以来,朝廷动荡数年,国力也逐渐羸弱,这些年被匈奴等外族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李墨仙此役大胜,着实让他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只觉着又一个盛世将在自己手中再现。
李墨仙站起来,朝着白睿躬身一拜:“为臣者,为君分忧,为国尽忠乃分内之事,本不应要封赏。”
顿了顿,李墨仙再次开口:“但臣,此次却想向皇上厚颜求上一旨。”
白睿眉毛一挑,好奇问道:“哦?不知李爱卿所要为何?是良田百亩还是黄金千两?只管但说无妨。”
李墨仙剑目隐隐带笑,神色却十分坚定:“臣想让皇上下旨,将长公主白皘许配于我。”
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
场中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