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柳絮满天飞的季节了,牛得草盯着馄沌碗里漂浮的柳絮,顿时没了食欲。安在旭很有眼色的把账给结了。倒是让旁边捞馄饨的食客另眼相看。这年头,吃饭付钱的警察,那可真是不多了。
牛得草眯缝着眼睛往大街上乱瞟。安在旭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个王八蛋一有这表情,那肯定的有人要遭殃啊。谨言慎行吧。
安在旭小心翼翼的给牛得草把烟点上,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
牛得草把抽了两口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你们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么?”
安在旭赶紧摇头“我联系不上那边,沉寂有段时间了,我推测最近可能会有人过来重新组建联络站。”
“你领着他们几个最近盯着点火车站附近的动向。”牛得草说“尽量躲着点满铁的警察,在别人的主场容易吃亏。”
“是,组长。”安在旭领着几个警察悄悄离去。
自从上次陪着小园栗子参加了一次郊游。牛得草就感觉被这个小土豆给纠缠上了,牛爷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坐怀不乱的境界,拿一手抓不住的事物,早晚得让他把持不住。跟特务头子的妹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狗扯羊皮大剧,那是觉得自己活的不耐烦了。
牛得草用余光扫了一下刚才因为安在旭付账而有异样目光的男人。这人不对,绝对有问题。看着那个男人正饶有兴致用筷子一点一点将飘进碗里的柳絮挑出来,牛得草心里暗暗琢磨。
那男子结了账,慢悠悠的顺着西长春大街奔着般若寺一路前行。牛得草远远的跟着那男子左转右折,文化街,永春路,兜了一圈来到了东人民大街,经东大桥,闪身进了桃源路。
这人有问题是没跑了,兜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硬件软化进出口工程?问题是,他到底是哪方面的人,红的,白的?还是那帮臭不要脸的棒子?
牛得草抽了两支烟,他有点想不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红色的最好啊,那算他找到了组织。白的也没问题,即使国民政府一直对外表现的很拉胯,某些人又不想真抗日,可说到底还是一致对外的中国人。至于棒子么,爱咋咋地吧。
还是第二天过来看看吧,牛得草把翠香楼的名字在心里画了个重点。
牛得草看了看表,下午4点07分。叫了个黄包车去火车站找到了鬼鬼祟祟的盯梢的安在旭。
“有收获么?”牛得草问。
“没有,人流量太大,就我们几个不起作用。”安在旭说。
牛得草斜眼看看安在旭“明个你把那几个散摊的老板都叫到十里香去,有些规矩,得定一下。”
安在旭点点头。
牛得草盯着出站口的人群说:“你没事的时候,多和在新京的朝鲜人联系联系,愿意为咱们效力的,就吸收过来,摇摆不定的,就重点关注一下,别把那些人当同胞,那是你以后升迁发财的垫脚石。”
牛得草进了老王头的小酒馆,要了几样家常菜,温了一壶黄酒,在那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一个炸雷响过,就好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雨点噼里啪啦往下砸,把死气沉沉的街道砸的鸡飞狗跳的。街上热闹,可是没有生气,都成亡国奴了,还能有什么生气?每个人都活的麻木,苟延残喘。每个东北人骨子里还都残存着些许骨气,当有人振臂高呼的时候,骨气会激活,可现在没有那个振臂一呼的人,每个人也就只剩下畏畏缩缩的暮气。
牛得草有点难过,他也不是那个可以能够振臂一呼的人,真羞耻啊。可红色的火焰终将燎原,照亮光明。
第二天牛得草在特务科点了个卯。自己一个人去了桃源路。他不能带着安在旭,那个人不管是红是白,都不可能让安在旭知道。昨天在酒馆里牛得草想了很多,即使那个人真的是红色的,他也不可能加入,最多就是合作。不是牛得草不知道历史走向,而是他太知道他这样的人早晚会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被清算的。现在多努力搞钱,找机会去国外祸害外国人这样不好么?
接连在桃源路守株待兔的牛得草终于在今天有了收获。
可今天这里的氛围不对,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情绪。牛得草环顾四周,总算发现了哪里有异常,街口的有那个擦鞋匠,昨天是没有的,正享受他擦鞋服务的人,腰间盘出,这是腰间藏了凶器,时不时的往一个方向探望。挎个篮子卖包子的小贩,神情自若,可是你他喵的居然穿了双皮鞋,这和你身份不相符啊兄弟,还有那几个时不时往巷子深处探视的小力巴,这分明就是要伪装抓人的节奏啊。
牛得草暗暗叫苦,这帮玩意搞不好是小鬼子吧?牛得草想离开这,这浑水他不想掺和,转身想走,却看到那天他跟踪的男人拎着个很有分量的皮箱正往这个方向急行。
“叮!”久违的系统音突兀的响起。
“掩护红党躲避日本特务抓捕,任务完成,系统奖励顺风耳永久技能。”
顺风耳?
来不及探寻这玩意到底是个啥,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