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回忆起来可能模棱两可、自相矛盾,甚至还有可能自己臆造出一些记忆。但我作为一个局外人,说的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基本上不存在记忆偏差,无需反复琢磨确认。因此你们如果不是太闲,就是认为有亲自见我一面的必要。而这必要,我原本还以为你们认为我在撒谎,可现在看来,就隐藏在最后一个问题里,对吧?”
见晨星和施杨的表情阴沉得好似听了非常可怕的恐怖故事,他付诸一笑,继续说,“为什么问我有没有感觉202室大叔哪里不同寻常?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你们所指的‘不同寻常’与‘奇怪’的标准是什么?”
话音落下,整间员工休息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晨星原以为这个秋谦与甯安、和玉笙一样,是那种衣冠楚楚、斯文有礼的类型,但此时一看,莫名发觉他那又浓又长的睫毛下的淡淡阴翳越发阴森起来。
施杨沉声反问:“你觉得我们的‘标准’是什么?”
秋谦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202室大叔是个普通人,至少在我看来如此。假如我的回答让你们失望了,我很抱歉。”
出了麦卡优,晨星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站在店门口目送他们的秋谦,问:“师父,是我的原因吗?”
施杨至今仍不习惯被喊作“师父”,听到这两个字后,眼角反射性地跳动了一下:“什么原因?”
“如果我没问得那么直白,那家伙是否就不会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
“如果他举报我们冒充公安机关人员怎么办?虽说有联络科的同事帮衬,但毕竟不知道部门存在的人居多,到时候免不了一番麻烦吧?专员守则第一条就是行动时必须保持低调、不能暴露身份,要是被他发现了,我可能得跟你们说拜拜了。”
“就算真是那样,我也逃不了。”
“哈,这倒也是。不好意思,拖你下水了。”晨星释然地笑了笑,随即自言自语地发起愁来:“难道‘奇怪’和‘不同寻常’这两个词还不够委婉吗?倘若不这么问的话,还能怎么问呢?总比‘嘿,这个人说不定有什么特异功能,举报有奖励哦’好吧?”
听了晨星的复述,卜瑞珉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想不到这个秋谦竟然这么牛逼,真想去亲自会会他!”
晨星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其实晨星你的问法没有太大问题,”甯安道,“只能说秋谦这个人的心思比较缜密。”
“是呀。”卜瑞珉附和说:“我们调查凶杀案时,为了确保细节准确无误,经常需要多次确认参考人证词,虽然偶尔少不了几句抱怨,但除了心里有鬼的,基本上都挺配合的。可敢直接置疑你们问话目的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凭什么认为你们‘不怀好意’?而且既已起了疑心,为何还敢直接说出来?他就不怕祸从口出吗?”
“谁知道呢。”晨星耸了一下肩,“实在不行,我今夜就潜进宜青公寓,把他方才与我们谈话的记忆删除掉,看他还怎么在我们面前得瑟!”
甯安:“看来以后与秋谦接触时,必须小心一点。”
“秋谦的事就搁一边吧,”卜瑞珉问,“宋恩那边怎么样了?”
甯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同事说他这两天都没去单位、电话也不接,能找过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但还是不见他的影子。管理员大婶查得如何了?”
“嘿嘿,”卜瑞珉甩出一份档案,一脸“到头来,你们还是得靠我”的得意表情,“这是我去当地派出所调来的,苗媛,46岁,燕川市本地人,结过三次婚,前两任丈夫都是意外身亡,她的现任丈夫,”他神神秘秘地话音一顿,眼珠子从左到右横扫过四人,忽然以制造惊喜似的响亮嗓门说,“正是通缉中的木诚保安公司的老板——彭昌荣。”
此话一出,甯安和晨星当即瞪大了双眼;施杨淡定惯了,故而没有明显的反应,仅眉毛稍微动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欧阳少爷则冷漠地挠了挠鼻子——彭昌荣?木诚保安公司?什么东西?为什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这还没完。我查过了,宜青公寓的实际业主是郭鸣,也就是他们公寓205室的老大爷,根本不是苗媛。还有,”卜瑞珉又甩出三张寻人启示,“这上面的人都是宜青公寓的租户。其中两人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剩下的一人在失踪前,被目击到进了宜青公寓。”
晨星讶然:“他们是在公寓里失踪的?”
“被最后目击到的时间,不等同于导致失踪者失踪的原因所发生的时间,所以无法判定他们在公寓内失踪。”卜瑞珉正容亢色:“但那家出租公寓有问题是肯定的,不然也不可能三名租户失踪,一名受虐致死。”
甯安想起了不见踪影的宋恩,一股不祥的预感于心口荡漾开来:“再去找管理员大婶问问吧。”
苗媛不想在公安机关工作的各个都是俊男美女(除去某位流氓老大叔的话),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