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哭兮兮地对他俩吟诗,这两个小男孩心里的那点担心就像浸入水中的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好笑。
迈克罗夫特在勒明盖宁念诗时双眼通红,眼睫上挂着几粒漏出眼眶的泪珠。这个外表看起来十分精干、甚至有些凶悍的男人,把他小小的外甥抱在怀里,一边拍男孩儿的背,一边轻轻摇晃着,嘴里还不断小声说着安慰的话。
相比之下,庞弗雷夫人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怎么受影响的人。她在勒明盖宁念完诗后,礼貌地感谢了他的赞美,就着手调配出了好几种药水,催着对方一杯接一杯地全喝下去。
不过这些药水除了填满了二年级拉文克劳胃里的缝隙外,没起别的作用。
等到勒明盖宁过于戏剧化的抒情进行到下一阶段(他开始唱歌了)时,庞弗雷夫人就礼貌但坚决地赶起了人:“他需要心情平静地度过这段时间,你们在这儿,他没法平静心情。都走吧,快走。”
迈克罗夫特自然有不同意见。他不放心勒明盖宁,想留下来陪床。
“家长不许在城堡内过夜。”庞弗雷冷酷地说,用力挥动双臂,像赶鸡一样把两个成年人和五个小孩儿都赶了出去,并用力关上了病房的门。
几个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弗立维安抚地拍了拍迈克罗夫特的腰【5】:“请您放心,波比会照顾好他的。等他恢复好了,我会让他给您写信。”
门里隐约传来拉文克劳的有些嘶哑的声音:“我太难过啦,一点儿都不饿,吃不下饭。”
“你一点儿都不饿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你刚刚吃了一大堆糖。”庞弗雷夫人如此答道。
弗立维打发几个孩子去吃晚饭,自己则带迈克罗夫特走出了校门。
“麦格教授这会儿有别的安排,由我送您回去。”小个子教授说,掏出一根钢笔。
“这也是那个……门钥匙?”迈克罗夫特问。弗立维笑眯眯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倒计时。
哈密斯·迈克罗夫特触摸到那根钢笔的下一秒,就在肚脐处感受到了不那么陌生的拖拽感。
乘着五光十色的狂风,他在眨眼间就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那条窄路上。这次,他站得很稳。
“吉米?你这是……?”迟疑的声音从他俩背后传来,他们转头望去,发现提问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麻瓜男性。他站在迈克罗夫特邻居家门口,一手抱着一只乖巧的约克夏梗犬,一手捏着门把手准备开门,显然是刚遛狗回来。
弗立维刚伸出一根手指,想消除这个麻瓜的记忆,迈克罗夫特就挡在了这人的前面:“您不用消除他的记忆,这是我邻居兼同事,哈里·哈特!勒姆小时候我经常出差,哈里一直帮我照顾勒姆,他也知道霍格沃茨的事。”
仿佛是怕魔咒教授不信,他又说:“因为勒姆,我俩都通过了W.O.M.B.A.T.【6】,他可以马上给您看他的资格证书和徽章。”
“算啦算啦,我相信您,”弗立维好脾气地笑笑,冲两个麻瓜摆摆手。“霍格沃茨已经开饭了,您也快去吃饭吧,我就不多打扰了。有机会再聊吧,迈克罗夫特先生,哈特先生。再见。”
说完,他“啪”地一声消失在了空气里。
哈里·哈特挑起一边的眉毛:“怎么回事?”
“种族主义巫师小孩儿想霸凌勒姆,结果被勒姆整了。对方家长无理取闹,非要我去学校跟他面谈。我去了之后才发现,那混蛋想想让他儿子跟勒姆联姻……反正就是一堆破事儿。”迈克罗夫特揉了一把脸。
哈特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你答应了?”
“什……怎么可能?!”迈克罗夫特用‘你有病’的眼神瞪了哈特一眼,“我当然拒绝了!不过那个巫师的盘算被戳破后,也没再坚持。”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抓起离开前放在自家门外的白鲜盆栽,十分不客气地推开了哈特家的门:“一会儿再细说。我都快饿死了,你晚饭准备做什么?没安排我们叫个外卖。我付钱,你把你的那瓶阿玛罗尼拿出来。”
“破外卖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好酒……”哈特抱着他的狗,不满地抱怨着,跟在迈克罗夫特后面走进了家门。
所有人都在享受自己的晚餐时,勒明盖宁在校医院病房,凄风苦雨地承受着凝神术造成的情绪反噬。
虽然他已经说过吃不下饭,庞弗雷夫人还是安排厨房的家养小精灵,给他送来了好消化的炖肉和面饼。这位严厉的校医逼着勒明盖宁吃完饭,又让他喝了半杯药水。之后告诉他,重新感到快乐、喜悦等积极情绪前,他不能睡觉。睡觉无法消解负面情绪,只会推迟并加剧它们对人的影响。
抱着“睡一觉就会好的”这种想法的人通常会发现,睡一觉之后,烦恼并不会远去,反而会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所以,勒明盖宁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伴着床头柜上的一豆灯火,望着窗外的夜空和月亮,一阵一阵地想哭。
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