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是因为叶小姐才去的瑟音坊。”
“话不能乱说。”叶欢瞪大眼睛,“你去瑟音坊关我何事?我名声是差了些,但从未逼迫男子……”
后边的话,叶欢不好意思讲出口。
她也不确定,原主有没有做过逼良为娼的勾当,记忆里,她第一次见何容玥就是在瑟音坊,何容玥一舞吸引原主,却也止于吸引。原主对男子都持一个态度——管你是谁,能睡就行。
对何容玥的记忆,叶欢记不得太多,原主再怎么混蛋,也不至于干黑心买卖吧,有这脑子,会被刘姐骗得团团转吗?
叶欢陷入纠结,怀疑原主时,何容玥道:“不是叶小姐逼我,是我自己去的。”
何容玥说得坦荡,好似进青楼于他而言,就像进布阁一般轻松。
叶欢傻眼,寻思何容玥说得怎么驴唇不对马嘴,何容玥接着道:“我是被杨掌柜从荒郊野岭捡回来的,在没进瑟音坊之前,我一直潜藏在醉幽,在后院抓药,煎药,几乎没出过门。”
杨天易叮嘱何容玥,轻易不要走出醉幽。何容玥幼时没探寻过杨天易话中的内涵,只觉得自己一个孤儿,杨天易给他饭吃,他已是心满意足。他在醉幽当了二十三年的药童,年纪相仿的男子,已是好几个孩子的爹,整日为了柴米油盐发愁,他却始终一人,手上攒些积蓄,过得倒自在。
杨天易教过何容玥琴棋书画,何容玥也是后来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有机会学。他将杨天易视为恩人,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在醉幽煎一辈子药,以报答杨天易的恩情。
配药的药童身体抱恙,何容玥顶上,在醉幽露过几次面。每次露面,便会有女子盯着何容玥,窃窃私语,没多久,便传出醉幽有一个不常露面的药童,模样标致,只看一眼便让人走不动道。这话不知怎的传进杨天易耳中,自那之后,杨天易鲜少让何容玥去铺子配药。
在他眼里,杨天易是恩人,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可醉幽中渐渐起了传言,何容玥是杨天易的金丝雀,从小养到大,现在正是回报的时候。他再单纯,也参透是何寓意,以至于煎药时,总感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不禁冷汗涔涔。
这话传进杨天易耳朵里,杨天易冷着脸揪出背后嚼舌根的人,罚他们在骄阳下跪了一日,之后何容玥再没见过那些药童,醉幽内也再无关于他和杨天易的谣言。
他偶尔会出门逛逛,每次出门前,必须向杨天易报备,这是两人定下的规矩。
可遇见叶欢那日,他没向杨天易报备,直接踏出醉幽的门槛。
那时正值冬日,何容玥身披一粉色棉髦,脸颊冻出两坨红,脚踩雪地,像一个行走的小粉团子。路边遇到卖糖葫芦的老奶奶,何容玥默默吞口水,却发现自己没带钱袋子。
转身欲走时,何容玥闻到一股酒气。
“想吃?”
何容玥仰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比他还红的脸。叶欢眯眼,看不清何容玥的容貌,只知道面前站着个人,比自己矮了一大截。
“想吃就拿啊。”叶欢说罢,伸手摘下一根糖葫芦递给何容玥。
“哎,给钱!”整个宁城都知晓叶欢无赖,老奶奶做的是小本生意,怕叶欢不给钱,声音稍微大些,引得周围人注意。
叶欢“啧”了一声,从钱袋子里倒出两文钱递给老奶奶。
“人家小孩想吃个糖葫芦,你就不能大方点。”叶欢将钱袋子收好,“真抠。”
何容玥被错认成小孩,他没恼,反倒一直抬头盯着叶欢。叶欢胡乱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他额前的碎发飞起,叶欢喉间渗出笑意,随后越过何容玥,扬长而去。
何容玥转身跟在叶欢身后,叶欢一路东倒西歪,何容玥与叶欢保持距离,直至看到叶欢搂住一个小唱进了瑟音坊。
他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少之又少,杨天易教他知书达理,保他衣食无忧,可叶欢让他感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悸动。
就算亲眼见到叶欢的浪荡,也拦不住他对叶欢爆发的情念。
也是那时,他做了一个颠覆过往人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