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锦良的讲述,冯来的神色慢慢阴冷下来。
这不就是抢劫吗!?
这群纨绔子弟,简直与强盗无异!
一两银子,足够贫苦人家几个月的吃穿用度了。
“那姓殷的呢?没管你们吗?”
冯来看着刘锦良和王大伟的惨状,胸中怒火逐渐升腾。
“那个劳什子殷小紧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瞧过我们!”
刘锦良拳头缓缓攥紧。
“出事的时候他转身就走了,连屁都没放一个。”
那狗日的张鸣奂定然是趁着郭麟不在,吃准了殷小紧不会管这档子闲事,这才敢如此放肆。
“当时我一板砖先干倒那姓张的,加上老王,我俩对付三五个人还是可以的,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
十个人呐!
整整十个人呐!
再加上那张鸣奂即将突破一练,我俩实在不是对手,最后败下阵来。”
王大伟听到这话,啐了一口唾沫,满脸的恼怒,若论单挑,他不惧场内任何一个人。
就算是突破一练的武者,他也照样敢碰一碰。
刘锦良狠狠地说道:
“现在他们要咱们三人一起交上五两银子,可保我们无事,不然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王大伟叹了口气。
“阿四,你不用担心,这事儿不是你惹的,我家里还有几两银子,咱们几个凑凑,足够应付这次了。
往后咱们好好练武,不惹这群狗日的了。”
王大伟看似乐观的劝导冯来,可声音中却满含着无奈。
热血褪去,它又变成了那个人们口中下三滥的猎户,如何能跟城里的大户对抗?
刘锦良点点头,他内心中也有一丝愧疚,如果自己没有怒气上头拍出那一板砖,可能也不会演变成现在的结局。
五两银子不少,阿四又是孤家寡人,况且也没参与这次群殴事件,自然不能让他出太多钱。
寒风吹来,院落里的树枝被风拂动,发出簌簌的响声。
树枝上还有几片残存的枯叶,即便早已枯黄萎缩,可还是顽强的抱在树枝上。
初冬已至,再过几日就不只是寒风了,暴雪也会如期而至,到时这几片小小的树叶又能坚持多久呢?
教场上的众人将目光投向冯来三人,随即又看看张鸣奂等人,心中的想法各不相同。
有些人眼角露出掩饰不住的戏谑,似乎在等待欣赏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戏。
有些人一脸冷漠,只盼望着厄运不要降临在自己头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鸣奂等十人同样沉默不语。
闹到这个地步,对他们也没好处。
盘龙武馆是不禁止师兄弟们切磋武艺,可打架斗殴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不管是谁主动挑事,只要参与其中,断然是摆脱不了干系。
这种恐吓敛财的活计,他们也干过不少次,但从来没失手闹大过。
原因在于挑选合适的对象。
他们的目标总是定在没有背景的乡下人身上。
自小就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孩子,骨子里就带着一丝奴性,对上位者有深深的恐惧。
以往只要他亮出自己粟米庄二公子的身份,再加上一众手下的恐吓,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是乖乖交钱。
权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其他众师兄弟也怕惹祸上身,从不将这些事上报师兄和馆主。
这也更加助长了张鸣奂等人的嚣张气焰。
可没成想,今儿却踢到俩硬茬,逼得狗急跳墙,直接就是一板砖。
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冯来将手中的那捆烧饼塞到刘锦良手中
“拿好了!”
“这啥玩意儿…………”
“拿着就行!”
冯来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冰冷程度甚至比冬日的寒风更甚。
他转身走向教场中心。
本来教场中大部分人都在盯着冯来三人,此时他做出动作,瞬间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冯来看着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此刻,他只感觉心中异常的堵塞,不吐不快。
上位者对底层人的蔑视,大户对贱户的践踏…………
这世间种种不公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人们吃着土里种出的粮食,却痛骂农夫是贱户。
人们品着奇珍异兽做成的菜肴,却嘲笑猎户是下三滥。
人们用着精美的家具床榻,却说手艺人是破落户。
…………
底层人想要的,不过是活下去而已,可每当他们想要向更好的生活迈进的时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