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县,风华楼。
“什么?学武!?那小子!?”
院子里,身穿缎面锦衣的刘盟略显惊讶,向着身边恭恭敬敬跪下的布衣小厮问道。
面前的盆栽叶子凋零落下,正如刘盟此刻的心境。
跪在地上的小厮似乎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惊到,腰弯得更低。
“回刘管事,千真万确!
小人按您的吩咐,从那时一直跟着他,都是我亲眼所见。
这段时间那小子天天进山,次次都不空手,打猎的本事着实厉害。
大概一个多月前,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让他碰见一只灵兽金丝兔,在猎行卖出了七两银子的天价。
之后他便拜入了盘龙武馆。
还别说,真让那小子学出点名堂,前两天把骡子狗剩两兄弟给狠狠揍了一顿。”
“盘龙武馆?张掌柜的二公子也在那儿学武吧?”
“没错,就是那儿。”
刘盟并未继续询问,黑着脸围着面前的盆栽走了一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压得小厮不敢抬头。
生怕自己一点做不好,就挑起刘盟的无边怒火。
“那王又当真可恨!事事挑我毛病,还在张掌柜面前说我坏话,猪狗不如的东西!”
刘盟突然的一声怒吼,将小厮骇得浑身一颤。
风华楼上下共有两个管事,大管事名叫为王又,二管事才是刘盟。
而刘盟起初并不是管事,只是风华楼中颇受欢迎的兔子,后因年老色衰,退居二线。
本以为此生只能做个龟奴,却机缘巧合下傍上了粟米庄的张掌柜的大腿。
而张掌柜正是风华楼的幕后支持者之一。
至此,刘盟的仕途开始风生水起,地位直线上升,直至今日的二管事。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越不过面前的一座大山——风华楼大管事,王又。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王又不可能眼巴巴的看着刘盟继续成长,威胁自己的地位。
所以两人明里暗里,较量不断。
王又毕竟在风华楼做大管事多年,城府更深,势力更大,追随者更多,所以在与刘盟的摩擦中总能稳稳占据上风。
这让刘盟郁闷至极,每天恨得牙根痒痒,生撕了王又的心都有。
但刘盟能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风华楼混出头来,靠的可不仅仅是卖屁股。
他清楚的知道每个人的喜好,有欲望,就有破绽。
而张掌柜,有龙阳之癖,好男色。
所以,只要能为他奉上一位满意的男眷,张掌柜一开心,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更加稳固。
到时,超越王又,成为风华楼的大管事,自然板上钉钉!
但送给张掌柜这般大人物的,必须得是个雏儿!
刘盟不敢在大田县里动手,县里势力盘根错节,万一惹错了人,他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所以当他听到手下一个叫冯老熊的泼皮说,冯家老寨有一个父母双亡的少年,模样还算俊俏时,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而那人正是冯来。
被冯来拒绝后,刘盟自然不愿善罢甘休,派小厮跟着,试图寻找机会。
但当他听说冯来拜入盘龙武馆时,瞬间如梗在喉。
盘龙武馆的王馆主出了名的护短,即便不是他的亲传弟子,出了事,也免不了调查一番。
风华楼作为大田县的老牌势力,自然敢和盘龙武馆扳扳手腕,但那是风华楼,不是他刘盟。
他可惹不起突破了四大练的武者!
“冯阿四!一个破落户,活该让我踩在脚下!为什么你还要挣扎!?
我还要向上爬!爬到谁都不敢欺负我!王又!敢挡我,就弄死你!哈哈哈……”
刘盟双眼爆出血丝,状若疯魔,多年被人踩在脚下的奴仆生涯,让他的心理早已扭曲。
精心打理的盆栽也被碰倒,摔得粉碎。
对刘盟来说,这个世界只有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嫖客和任人打骂,忍气吞声的娼妓。
不择手段!
哪怕是杀人父母,剜人心肝,也要往上爬。
这就是他的人生信条。
…………
话分两头,王大伟这边可就惨了。
殷小紧本就不喜欢村寨里来的贱户。
刚刚在门口收取叩门费的时候,王大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接下来他的遭遇也正印证了他的想法。
殷小紧伸出手指在他身上用力得点了几下之后,扔给他一本工字伏虎拳的拳谱,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作为初学者,王大伟在练习基础式时显得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