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冉赶到地方,楼底下已经汇聚了一大群吃瓜路人。
警车乌央乌央呼啸而至。
周诗冉扒开围观的大爷大妈,找到红着眼眶仓皇无措的柴扉。
“人呢?”
柴扉颤抖着手指指向她们面前这栋高楼,一道纤瘦身影悬坐在天台之上。
由于楼层太高,周诗冉根本看不清邓丹丹神情。
只觉得对方周遭弥漫一股悲凉氛围,经历过生无可恋的遭遇,仿佛前方万丈深渊才是她的归路。
警察和救护人员行动迅速,一方由电梯抵达天台对邓丹丹进行心理干预,试图缓解女孩极端情绪。
一方铺好充气软垫,候在楼下等待救援。
柴扉想上去,周诗冉拦住她,“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吧。”
柴扉垂眸,视线落在周诗冉攥紧自己的手指上。
这是一只素净白皙的手,无名指戴着婚戒,她又将目光移到女孩脸上,精致五官,眉眼温软,一看就过得很幸福。
与邓丹丹一身戾气相比,两人气质面相简直天差地别。
“你不懂……”她喃喃道。
周诗冉抿唇,仰起脑袋看了眼天台情况,太阳炫目,她立刻低头,缓缓说:“你知道隐情。”
语气笃定。
“我……”柴扉眼神躲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周诗冉静静等她开口。
柴扉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咬咬唇瓣,拉着周诗冉衣袖往人少的角落走。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跟别人说。”
周诗冉无语,侧头撩了把碎发,重新看着她,微笑:“爱说说,不说拉倒。”
她和邓丹丹关系又不好,勒索事件过去不到半年,按理说,邓丹丹倒霉,她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所以,周诗冉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她也搞不懂柴扉为啥打电话给自己。
天台边缘的邓丹丹忽然撑住水泥地面摇摇晃晃站起身。
那动作看得底下的人心跳到嗓子眼,屏息关注着,甚至有老人捂住小孩眼睛,就怕一个闪身,看到不该看的血肉模糊场面。
柴扉也是。
她关注到异样,双手不自觉呈现祈祷状,满脸揪心,嘴里喃喃喊着:不要,不要啊。
显然,顶楼的警察使出浑身解数在劝解邓丹丹!连心理谈判师都上场了。
消防人员同时出动。
经过一番劝解,邓丹丹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一边扭头看着高空底下,一边拿手挥舞。
周诗冉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仅从肢体语言看,她身体很激动,情绪很亢奋,霎那之间,邓丹丹一只脚已经悬空,众人大叫惊呼,纷纷拿手捂眼睛。
就连周诗冉也是,迅速撇开脑袋,咬着下唇不敢直视血腥一幕。
然而两秒,三秒,六秒过去,现场很安静,也没有重物坠地的声响。
大家伙相继掀起眼帘,仰着脖子往上看,顶楼天台边缘空空如也,看来,人已经被救下。
周诗冉缓缓松下一口气。
站在她旁边的柴扉突然蹲下去闷哭出声。
心有余悸。
周诗冉莫名其妙被人拉来看戏,如今大戏落幕,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和感慨,她不想多待,转身就要走。
“等等。”柴扉撑着膝盖站起来,蹲久了腿有点麻。
她吸吸鼻子,刚哭过的嗓子哑哑闷闷的,“邓丹丹本来要对你和许思媛下手的,你俩命大,躲过一劫。”
周诗冉蹙眉回头,“什么?”她不懂柴扉话里的意思。
烈阳高照的树荫下,柴扉定定地站在周诗冉面前,明明天气将近三十度,可她嘴中吐露出来的话语是如此冰冷。
邓丹丹经由许思媛介绍,游走于各大高端饭局做陪酒兼职。
俗称卖艺不卖身。
而所谓的“艺”也仅仅是当花瓶女伴,帮“雇主”挡酒同时自然也免不了被油腻中年男灌酒吃豆腐。
邓丹丹年轻貌美,名牌大学在读的身份与光环标签,某种程度上,让她在这个圈子轻而易举获得更多资源,饭局一场接一场,钱也越赚越多。
可这种工作,就如同走钢丝,“卖艺不卖身”怎么可能呢?
有了第一次被中年男人带去酒店后,第二次第三次就更容易了。
邓丹丹原先不肯,可她一个没出过象牙塔的姑娘,哪玩的过社会老油条。
哄骗诱奸齐上阵,又以照片为要挟,邓丹丹只好咬牙就范。
加上邓父因一时贪欲被朋友骗去地下场赌博,输光所有钱财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利滚利,两百万。
邓母得知,一口鲜血喷出来,当即中风病倒。
一夕之间,邓丹丹失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