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呵斥道。
“官爷,这大夫为坑蒙银两,唬人瞎治,若非小人私下赶巧,听着他真言,否则,小人这条腿,就保不住了啊!”
小厮眼角挤出两滴清泪。
“你莫不讲理,那可都是温补药材,哪能伤着你腿……”
巡检扬起鼻孔,朝大夫长哼一声,叫大夫一时止了话头。
继而,他瞧瞧小厮打扮,随口问道:“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厮?”
小厮闻言,立时挺直起身子,言笑道:“宋府。”
“哐当——”
巡检沉沉愣住,却是惊疑浮现:“可是禹城粮商,前日新丧的宋怀安府上?”
小厮掩下些许不满,回道:“正是。”
“呲——”
“啊,你要作甚!”
小厮目露惊恐,见巡检拔刀指向自己,尖锐高声吼道。
“好嘛,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巡检冷笑一声:“速跟我走!”
小厮惶恐抬手,指向另一头同样被震在原处的大夫,费尽平生气力,破嗓喊道:“分明是那大夫之过,怎要拿我?”
大夫一见火烧着自己,亦慌了神,正欲解释,却见巡检全然未管他这头。
“还敢指摘他人,速速招来,你既是宋府小厮,怎会于此?”
闻得巡检一声暴呵,小厮哆嗦身子,下意识开口道:“昨,昨日午后,府上大少爷晕倒,我为他垫身腿受了伤,大夫人便允我去同管事拿些银两,出府寻医馆治伤。”
“大人,他在说谎!”
大夫似是瞧出些门道,趁机凑前补道:“他身上一个子儿都无,哪里有什么管事给的银两?”
小厮刚怒,见巡检面色愈发不善,转瞬畏缩头肩,辩解道:“我去寻管事时,他正招待齐知州齐大人,不得空,我便只得先去医馆,而后再寻管事要银两……”
巡检狐疑瞧他,但许是话中提及齐知州,叫他未再如狼般追问,只道:“你只同我去便是,大人要拿你问话!”
小厮深吞了口唾沫,颤巍巍跟上巡检,问道:“巡检老爷,不知是何事,与小人有何干系?”
惊疑充斥其身,过了半晌,巡检才朝旁侧瞥了眼,四下无人,朝他附耳吐出几不可闻的一字半句。
“咚——”
小厮砸倒在地,恐惧迅疾集聚于他瞪大的眼里,哆嗦着,望向巡检,旋即,不敢置信地目光,落到自个儿腿上。
又被不愿耽搁时候巡检一把拖起,发软的腿踉跄着。
良久,嘴唇微颤。
他嗫喏道:“全……全被,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