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这个飞天的姿势,蔚细不知摆了有多久了,左腿累了换右腿,右腿累了换左腿,就是不允许下来。
下面草棚摇椅里,那老头儿已经喝得忘乎所以,不时乱勾动小腿,隔三差五地飞上来几颗尖利石子。
这般险境,掉下去便要重来,蔚细这会儿,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
大师兄给师父送来下酒的盐煮毛豆,在老头身后不远处站着。
蔚细不时冲他使眼色,他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
直到几片竹叶飘落,他才抬眼看向蔚细。
那小丫头,咬着嘴唇,腿和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大师兄给师父换了只装得满满的酒壶,提醒道:“师父,半日了。”
黄闵睁开醉眼,抬头看了看太阳,“嗯......下午再让她来瀑布那里,练习那个,断水流。”
大师兄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蔚细:“师父旧伤未愈,不如午后就由弟子代替师父看管师妹练功...”
黄闵生气地打断他:“她就是叫你惯坏的!犯了错你也不说她,还由着她偷懒!”
“师妹不过十七岁,再过几年...”
“不练功,再过几年也不过是徒长年岁!”
黄闵气得一拍椅子扶手,起身走了。
三个月后,大师兄房间的窗户一动,他抓起旁边外衫套在结实的肩臂外面。
“师父今日闭关,你又溜出来了。”
“老头可终于是有打盹的时候了。”蔚细捶捶胳膊,“我都快憋死了。我不管,我要玩它个三天三夜再回来。”
大师兄眉头微皱:“太湖三恶虽被除去,谁知没有人会再盯上你?”
“今日这个恶,明天那个霸的,这世上又有哪日清净过了?若是因有那些人,便束着我,我可不干!”
大师兄瞥见蔚细红肿的手腕,心疼了一下,心道:“细儿的轻功,如今已经能位列江湖前百名轻功高手了。只是还不能告诉这小丫头,以免她更加肆无忌惮地惹祸。她和自己,终究是要担负起振兴门派的重任。"
这天晚些时候,山下李公子糟殃自不必说了,他白日里和随从身上的银子与值钱的东西都丢了个干净,从酒楼跑出来,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动他的东西,没想到,刚跑出大门就开始拉肚子,茅厕都来不及上,当街弄得裤子上都是。
想赶快回家,马又不见了,被小二拉着在大街上讨要酒钱时,还遇到了花楼相好的胡媚儿,出了好一顿丑。
蔚细颠了颠钱袋,李公子这匹高头大马还真没少卖钱,她买了最好的胭脂水粉,来到城里一处房子。
姜湾接过胭脂水粉:也给了她一张纸条"旅大语给你的。” “护卫已换,近日勿来。”
“旅大语不是不喜欢我么,还用我传什么书信。”
“可能也有欣赏你的地方。”
蔚细将纸条团皱,提起水壶,扔进火里,姜湾拿着镜子往脸上涂新胭脂:"几个月没见你了,干什么去了。”
"被老头逼着练功呗!"蔚细伸手从姜湾盘子里抓了一把糖,挑出两块橘子瓣糖含在嘴里,其他扔了回去,两腮顿时被撑得鼓鼓的。
她扫了一圈屋子:
“那公子哥呢。”
“上次那个啊?”姜湾不在意地道,“分开了,性子不合适。”
“哎我还没问你呢,昨日一见面,你就让我将胡媚儿约去酒楼,自己倒跑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她半响才回来,说遇到李公子出糗,那味儿...”姜湾用手在鼻子前摆了两下,“是你干得吧?巴豆?”
蔚细笑着又挑了几块橘子糖揣进袖袋里:"大夫那顺的药,比巴豆管用。"
“那李公子可是最爱去花楼摆排场,身上的香气扑得比女人还重,这回恐怕再也直不起腰了。我的细儿,你这是杀人诛心啊...”姜湾笑着画完最后一笔。
在姜湾这鬼混了三日,两人赌场酒楼玩了一圈,蔚细这双手速度比她的轻功还快,没人能觉察出她作弊,每次都能赢上一点银子,除去吃喝,其他都顺手塞进路边抱着孩子的妇女衣袋里,当天就花个差不多,这倒是和贪财不贪财沾不上一点关系,她只是单纯的不爱随身带任何重物,包括银子。
玩够了,这才又给师兄弟们寻了些新鲜吃食,提着回山。
今夜乌云遮月,远远的,山还是那座山,山门在半山腰上依旧歪歪斜斜,但她就是敏感地觉察出,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秋末冬初,朦胧月色之下,却也能看得清四周,她脚步渐收,警惕地看向山门。
这一望去,她心下一紧。
----旗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