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长辈。”
“啊？”泽维尔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卡米洛，“我以为你那个长辈是那种严肃老头。”
“……”卡米洛被泽维尔一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我也没说我那个长辈是严肃老头啊。”
“不过，海德叔叔的确是天生的飞行员。”
卡米洛将双手枕在脑后，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白炽灯的灯光有些眩目，在他的视野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飞行俱乐部的双翼机性能不算出色，但是在海德里希的操纵下却能自如地爬升俯冲，像是真正的白头海雕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翱翔。
飞机平稳落地，引擎声渐息。海德里希摘下风帽和护目镜，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从机身一跃而下，朝两个目瞪口呆的小男孩招手微笑，意气风发。
哪个男孩子在年幼的时候没有想象过征服天空？
如果说路德维希只是因为崇拜红男爵里希特霍芬而对飞行有所憧憬，从此以后路德维希便一发不可收拾，彻底爱上了飞行。
路德维希有次还怂恿卡米洛和他一起披着床单从屋顶一跃而下，结果路德维希一时不慎摔成骨折，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还是海伦娜接的诊，之后海伦娜对卡米洛耳提面命，时常用路德维希的惨痛经历恐吓卡米洛，将卡米洛对飞行的热爱扼杀在摇篮里。
而路德维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对飞行敬而远之，好像大家都在不知不觉间悄然长大。
现在，卡米洛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他们的未来。泽维尔已经确定好了将来服役的舰船，而他和艾德里安也即将正式加入海军陆战队。
“时间好快啊，我们都要毕业了，马上就要分开了。”泽维尔托着下巴，在提到离别的时候语气难免有些伤怀，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不过以后肯定有很多机会见面，你们陆战队还要和我们海军合作呢。”
“啧，你一提我就想起来我俩又要去匡提科了，我一想起我在那倒霉地方的经历就头皮发麻。”艾德里安仰头倒在枕头上，心有余悸地开口，“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那么难吃的意面。”
“那不叫意面。”卡米洛闭着眼，冷冷纠正了艾德里安的说法，“我不承认那坨浇着肉酱的黏糊糊的面条是意面。”
卡米洛自认为自己不算挑食，但是陆战队的伙食水平确确实实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食物的看法，怎么会有厨师把随便弄弄就很好吃的食材搞得一团槽。
虽然对陆战队的伙食早有耳闻，他在选择陆战队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到了匡提科，他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海军陆战队厨师的水平。
“我希望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陆战队的厨师会被换掉。”
艾德里安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十分虔诚地向上帝许愿。
“就算天天挨哈罗德上尉的骂我也愿意，夜训我可以跑上十个来回。”
“倒也不必。”卡米洛右手手臂搭在脸上，将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他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那我还是愿意吃陆战队的意面。”
“夜训可以，但是我真不想听到哈罗德上尉中气十足的男高音了。”
哈罗德上尉，一名忠实的歌剧爱好者，夜训的时候总会吊着嗓子给D连的各位献唱一曲咏叹调。
关键还总不在调上，把卡米洛的耳朵折腾得够呛。
“听起来你们在海军陆战队的生活挺水深火热啊。”泽维尔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可是我在海军过得还可以诶，有时候还有冰淇淋吃。”
“你小子听起来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艾德里安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泽维尔的肩膀上，眯起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毕竟是海军，这个待遇我们陆战队可不能比呢。”
艾德里安落在泽维尔肩膀的手逐渐收紧，生生捏得泽维尔痛叫起来。
“艾德里安你最好被发配到菲律宾！万一哪天小日本打过来了，倒霉的就是你！”
“闭嘴啊，你小子海院著名乌鸦嘴不准乱说话！”
卡米洛拽过放在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还要多久熄灯，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将被子拉过头顶，背过身面对墙壁，试图隔绝这两个吵闹的家伙的声音。
随着艾德里安和泽维尔的争吵中偶尔出现的日本一词，卡米洛原本有些混沌的神志反而愈发清明，之前海院关于对日作战演习和推演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卡米洛的右手食指下意识勾起，然后轻轻一扣，他微微翕动了一下唇，吐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令人不寒而栗。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