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宥北辰似乎并不领情,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潇洒地转身离去,懒得同她虚与委蛇。沈青岑气鼓鼓地瞪着他的背影,若是眼里的怒意能够具象化,怕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宥沧溟带着歉意举起了酒杯,“四弟年幼任性,若是惹了夫人不快只管教训他便是。”
沈青岑忙收回视线,温温柔柔地答道,“不碍事的,来暇州的路上我就知晓了四弟的脾性,不会同他计较。”
她三言两语间既告了宥小少爷的黑状,又彰显了自己的限量大度。宥沧溟是个明白人,自然听得懂她话里的含义。
“有劳夫人。”
喜娘重新满上了两人的酒盏,他主动地上前半步靠近沈青岑,绕过她的右手将杯盏置于嘴边。
沈青岑借着酒杯的遮挡近距离打量着,他的五官不算惹眼,但很耐看。眉眼与宥北辰相似,却没有那股咄咄逼人的凌厉劲,如一池化开的春水般温润柔和。时刻带笑的神情不觉轻浮,反倒透着一种风雨不动的沉稳安静。
“饮过合卺酒便算是礼成了。夫人先睡,不必等我。”
爹爹嘱咐过,她年纪小,宥家家主是个正人君子,会像护妹妹一样护着她,不会轻举妄动的。沈青岑本来还担心洞房花烛夜如何搪塞过去,没想到他已经贴心地做好了安排,浴房分了左右两间,根本不会打挤。
喜娘铺好了床被,沈青岑快速梳洗一番便爬上了床,缩到最里侧开始装睡,省的一会儿与他大眼瞪小眼,各自尴尬。
沈青岑认床,别说在路上没睡过好觉,在姨母家的时候就经常失眠。这会儿子吃饱喝足裹在暖暖的绒被里,精神稍一松懈,睡意止不住地袭来,不多时就沉沉睡去了。
这晚沈青岑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诺大的雕花床榻上只她一人,问了小午才知道宥沧溟已经起床去了书房,等她收拾好便一起去给老夫人问安。
进门第一日可是树立形象的大好机会,她强打起精神挑了一件绯色团花锦衣配一条如意月裙,叫小午梳了个云髻,一只赤金缠枝莲发冠,一只缕空海棠小簪,把散发都盘了起来。
“少夫人的嫁妆都送来了,有两匣子珠宝首饰,要不您再选两件我给您戴上?”
沈青岑原不想穿戴得太招摇惹人闲话,但宥家有财却不怕外露,里里外外都装饰得珠光宝气,她不精心打扮一番还真有些格格不入。
小午见她点头立马传人搬来了首饰匣,一一打开供她挑选。沈青岑对配饰一向很有自己的讲究,好在嫁妆里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她也不同自己客气,拿了三只簪子,一对耳坠,一柄项圈。
“昨晚休息的好吗?”
不知什么时候宥沧溟进了屋,沈青岑以为他是等得不耐烦了,急忙提起裙子站了起来,“我好了,我这就能走。”
匆忙间她不小心踩到了内衬的裙摆,差点扑倒在地。宥沧溟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让她撑着自己的手臂抬起双脚,等小午把双层的下摆抽出来理好后才落地。
大清早就闹了个笑话,沈青岑红着脸对他说道,“多谢。”
他笑了笑并不介意,“慢慢来,我等你。”
话虽这么说,沈青岑也不敢让他等太久,理好头发便跟着他走出了院子。
昨天盖着喜帕看不清路,这回沈青岑留了个心眼四下观察着,江南园林大多曲折幽深,她记性不好,离了人还真容易在自家府上迷路。
“右边是西院的藏书阁,我平日在这里的书房理事,若是行会的公务大多会在前院的会客厅商议。大嫂和二嫂住在南院和东院,夫人无聊的话可以同她们一块,两个孩子一早便会送到先生那里。”
“好,我记住了。”
沿路上他细心地介绍了一番宥府的布局,沈青岑刚开始还能集中精神记下,渐渐的感觉力不从心,没精打采地拖着身子走路。
她答应的声音有些发虚,宥沧溟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一群侍女端着碗碟鱼贯而入,北院的正厅已经宥大半人入座,沈青岑随口诌了个理由,“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有点饿了。”
老夫人远远看到了两人,吩咐身边的丫鬟迎了上来。沈青岑僵着背,姿势不太自然地走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有钱的家里床板这么硬啊?
她早上偷偷掀开看了看,床褥只有薄薄的一层,没有填羽毛,也没有垫兽皮,坐久了都会觉得不舒服,别说睡上一晚了。昨夜太累了没觉着,早上起来才发现腰酸背疼,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了另一种解释,笑呵呵地招呼道,“青岑累坏了吧,晚点再来也没关系的。老三你真是不知道疼媳妇,看她不舒服就叫人把菜送到屋里去呀。”
宥沧溟笑着应下没有解释,倒显得沈青岑懂事乖巧。她的茶还没敬,就被老夫人殷切地塞了许多礼物,比如一个满籽的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