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诸位口渴,不过这探查已过半,只需多忍一时半刻便好。”
两人这般安抚稍微起了些作用,终于各人各归各位,荣征蹀躞个脸,虹鲤的手下都面朝她站着,手握刀柄。
场内气氛凝固,李扶光装作一无所觉,正打算帮紫薇星君继续选人,忽然身后又有人道:“道长行事简直荒唐!除个邪祟竟然连水都不让人喝,还请撤销阻拦,否则莫怪老朽……莫怪老朽——”
李扶光诧异,因为说话之人竟然是荣征。
他话说得断断续续,只不过一会工夫,他竟然已经满面怒容,大汗淋漓,脸涨得紫红。
看他这副模样,李扶光心生警惕,持刀侍卫见状纷纷看向她,大有蠢蠢欲动之势,她还是那句话:“今次事了之前,请诸位贵人少安毋躁。”
荣征却忽然大喊:“给我水,给我水,我要喝水!”
他不顾尊荣在地上来回翻滚,如同油锅里的饺子。别的话说不出来,只哀嚎着不停要水,曼鲡惊魂不定:“姥爷,你怎么了姥爷?”
李扶光心道不好——未曾料到荣征身上也有“如意思”,之前竟然未曾察觉分毫,一个行差踏错,这功德没准要泡汤。
紫薇星君看李扶光剜了他一眼,心中叫屈,其实他才是那个最不解的,明明昨日见面之时他探查过,他和曼鲡身上都无邪祟,为何今日偏偏又有了?
荣征此时挣扎地厉害,面上萌发许多忽隐忽现的白丝,狰狞可怖,曼鲡有些怕地躲到宫人身后,一面揉着眼睛,还不忘指挥其他宫人:“快去拿水来!”
虹鲤疾喝:“不能给他!”
曼鲡抽剑大吼:“你们敢!你们敢!我姥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得陪葬!”
一时之间,双方侍卫抽刀对峙,连宫人都分成了两波。
虹鲤道:“本王倒是看谁敢!”他就是要看这荣征痛苦挣扎,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的样子,如此才痛快。
李扶光向前一步,所有人的刀尖立时向她,她一笑,人已在虹鲤身后。她抽剑放在虹鲤颈前,对围上来的侍卫喝道:“退下,都给我退下,谁都别动!”
虹鲤斜睨着她手里的剑:“你、找、死?”
李扶光道:“请殿下听我一言,此事大意不得,放任此邪祟在宫中,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虹鲤淡淡道:“本王信不过你。”
李扶光在他身后轻声道:“殿下也不想事成之后,得到的是个千疮百孔的王城,也不想此后身边进出的都是些居心叵测之徒吧?”
虹鲤不言。
李扶光将剑丢下,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她小声道:“殿下放心,今次事了,贫道定不好让殿下吃亏。”
虹鲤冷声道:“退下。”
侍卫退后,但并未收刀。
虹鲤转过身,冷冷盯着她片刻:“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本王杀尽天下道士。”
李扶光笑道:“但凭处置。”
曼鲡喜道:“仙长仙长,你快来救人!”
这小子,没用“姐姐”,而用“仙长”,成长得挺快。
看那边紫薇星君抽不出手,李扶光只好自己动手。
那只该死的黄鼠狼没说从活人身上取比从死人身上取难这么多!
荣征体内邪祟必然已经存在许久了,因邪祟体形巨大,几乎已经长成,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破体而出。
白线自他眉心寸寸而出,冒着被发现身份的风险,使劲一咬牙——
“取出来了!”
李扶光来不及松口气,立刻将它装入葫芦,还没顾得上去瞪黄四十一,身后忽然一片哀嚎,她诧异回首,看到许多人已经躺下打滚,面色因痛苦而显得狰狞可怖,大略一看,竟有数十人!
周围人不明所以惊叫而逃,人群大乱,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有挣扎着要喝水的,还有不停咒骂的。
虽然今日午膳稍微多放了些盐,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好到有点糟。
紫薇星君指挥无事之人躲到法坛后面,留下的被他标记过宫人竟然有将近半数。
这时,上座也传来惊叫声,有两位美人伏地挣扎,朱钗满地,发髻都散了一半。
烈日荼毒,周围全是哀凄厉的呼惨嚎声,那场面十分可怖,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这么多人,不好办啊!
紫薇星君安抚道:“莫急,一个个来,天黑前总能做完。”
这时,忽然风起。
一阵狂风贴着地面呼啸而至,卷着大量枯草树叶,风过之时美人裙摆飞扬,衣发乱舞按都按不住。
浓云瞬时遮天蔽日,天登时暗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们算好今日没有雨,这才选了今天。
“不好!”紫薇星君道:“有人做法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