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可是黑暗的柜子里边却很安全。
袁锦阳静静的听着他的诉说,想着他悲惨黑暗的童年,她陪着他一起落泪。
他说累了又趴在桌子上睡去,她拿起手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见他睡得不安稳,她摇了摇他的胳膊打算叫醒他,“文才兄,醒醒,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不要醒,我怕醒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马文才紧闭的眼睛中又流出泪水,睡梦中可怜哀求道,“娘,你别走,娘……爹,是我不好,你别再打娘了,娘,你别走啊……”
袁锦阳见马文才脸色不大好,探向他的额头,有些发烫,她心中自责,不应该让他在山上睡那么久,“文才,你病了,我带你去医舍。”
马文才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朦朦胧胧中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在房内一个人偷偷落泪,他想尽办法想让母亲开心,“娘,文儿会念好书,文儿会练好武,娘,别走啊,千万不要抛下文儿。”
“文才……”袁锦阳越来越担忧,她站起身摇醒马文才,马文才突然抱住她的腰,“别走,娘……”
“我不走……”袁锦阳搂住他,“文才兄你醒醒,我不是你娘,我是锦阳啊。”
她心中着急,这样也不是办法,眼下也没个帮手,她要怎么把马文才赶紧带回去?
要不然先去拿药?
似是察觉到袁锦阳的想法,马文才终于睁开眼睛,眼神迷离,“锦阳,锦阳,不要走,留下来……”
袁锦阳安抚道,“我带你一起走,你生病了需要去医舍。”
马文才烧的迷迷糊糊的,“水,水……”
袁锦阳让他顺势倒在桌子上腾出手来倒水,茶壶里却干干净净。
即便知道他听不到,她还是对他道,“我去给你取水,一会儿就回来。”
在一旁藏身许久的马太守见袁锦阳离开后现身。
他解开腰间的水壶给马文才喂水,见他睡梦紧缩眉头极不安稳,他轻拍他的背安抚着。
“爹,你快救娘,你快救娘啊,娘,我好冷,好冷……”
听到儿子的呓语,马太守眼睛湿润,他解开身后的披风给马文才披上去。
听到袁锦阳回来的脚步声,马太守急忙擦了擦眼睛离去。
等袁锦阳取水回来看到马文才背后的披风,她叹了口气。明明之前梁山伯去请马太守的时候,他还态度强硬的说不来接,结果现在又跑来偷偷看他。
想了想梁山伯的话,袁锦阳觉得马太守又可恨又可怜,明明疼爱自己的儿子,却又把人折腾成这样,自负自大不懂控制脾气导致妻离子散,连表达对亲人的关心都躲躲藏藏,把自己活的这么别扭。
袁锦阳给马文才喂水,马太守既然找到了这里,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接他们了。
……
马文才昏迷了一整夜,等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袁锦阳一直守在马文才的旁边,令她奇怪的是梁山伯从早上也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
袁锦阳见他一脸疲惫却不愿离开,疑惑问道,“山伯兄,你是有什么话对文才兄说吗?”
梁山伯没回答,反问道,“锦阳,你觉得马太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袁锦阳想了想,“马太守,我不了解,不过,只看他们父子的关系的话,我不喜欢马太守。他太过苛刻,冷酷残忍,连一个合格的父亲都算不上!”
“连你也这么想吗?”梁山伯心中有些失望。
袁锦阳见马文才醒来,喜道,“文才兄,你醒了。”
马文才撑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梁山伯帮忙把你送来的。”袁锦阳答道,昨天还是梁山伯去而复返,帮忙把马文才送来医舍。
马文才还记得昨天在课堂上发生的事情,他掀开被子,一点都不领情,“多事!”
袁锦阳张了张嘴,想要帮梁山伯说几句话,又怕火上浇油,只对梁山伯送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目光。
梁山伯却不在意马文才对他的冷淡,说出一直守在马文才身边的目的,“你病好了,也该去看看你爹了吧,你爹他为你担心死了。”
马文才从梁山伯嘴里听到他爹,只觉得讽刺,他坐在床边,“那个没血没泪的人,他会关心我?”
梁山伯闻言变得恼怒,语气也激烈了几分,“马文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袁锦阳看着梁山伯面容不负平日的温和,发觉他对马太守的维护,一时不解。
马文才冷冷道,“虎毒不食子,他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他根本不是人!”
“住口!”梁山伯喝住马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