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灼:“……”
这件糗事被顾清灼嘲笑到现在。
这也是夏瑰第一次怼顾清灼。
夏瑰还挺喜欢和顾清灼打嘴炮的。
两个人阴阳怪气、骂骂咧咧地一通乱怼毫无逻辑,反倒像是撕开伪装的皮,真实地活那么几分钟。
人伪装久了,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
打火机开合的清脆声音回荡在没有人的厅堂里。
像是某种不规律的计时器,随着狩猎者的心情定义倒计时的终点。
“那你应该找先生啊,找我有什么用。”夏瑰装傻。
她抿了一口石榴汁。
太甜。
于是她把杯子放下,不动了。
“不找他,因为你才打的架,该找你。”顾清灼散漫地说。
夏瑰被他的歪理气笑了。
明明是这两人打架,怎么到他嘴里自己就变主谋了。
柿子挑软的捏是吧?
她凉凉地说:“且不说明明是你们自己要打,像顾少说的,连嘉悦在顾少眼里都是不值得算计的这‘这点粮’,我哪里有什么能赔给顾少的。”
“我觉得有。”顾清灼不直说,就逗她,“我现在丢了工作,到时候吃不起饭,夏小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吗?”
这话半真半假。
丢了工作是被陆啼霜算计的,这是夏瑰的猜测。
传言顾氏的老头子本来有意将这家他们身处的嘉悦酒店交给自己的某个儿子。
嘉悦是一个象征,意味着老头子更加属意谁成为接任者。
这本来板上钉钉是顾清灼的差事,但在今天早上被交给了顾清灼的哥哥顾清炀。
究其原因,可能和昨天陆啼霜闹的那一场不无关系。
所以他的确是丢工作了。
只是堂堂顾氏的三少爷,怎么可能饿死。
就光他手里自己的资产,不与顾氏发生牵扯的就不下九位数的市值,更别提他手握顾氏的股票。
可能连老头子都不知道这些年他暗地里到底收了多少。
夏瑰心说要饿死也是自己先饿死。
她问:“那我能怎么办?把我自己称斤卖了吗?”
顾清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
“难道要我偷陆氏的机密给你吗?这是要坐牢的诶。”夏瑰似乎读懂了他的暗示,惊讶地捂嘴,半真不假地说。
除了陆啼霜,她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顾清灼觊觎的。
“当然不会,当年都没舍得让你去,现在更加舍不得让小玫瑰去了。”顾清灼笑得人畜无害,“真的就是管饭。”
他笑起来会眯起眼睛,左边漾出一个深深的梨涡。
头一回见高低要被他的模样晃去三分心神。
“就刚刚说那家,夏小姐不如先请我吃一顿,就当给幼枫姐打打样,免得不好吃我到时候丢脸。”
他大概是向夏瑰讨饭讨惯了,开口一点也没有包袱。
“……”夏瑰奇怪地看着对面满嘴跑火车的人,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药。
她把从杯子外边摸的一手水擦在纸巾上,决定不和对面人兜圈子,“今天找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谁信他就为了吃顿饭。
“没什么。”
顾清灼盯着夏瑰上下打量几回,心里早就明白夏瑰完全不知情。
但这朵玫瑰应该是知道她自己被当枪使了。
他约人出来一方面是昨天真以为夏瑰和陆啼霜合伙,这会儿见到了也知道答案了,又觉得逗人很有趣。
只是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
“夏瑰。”
“嗯?”
顾清灼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自己。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痞笑着,不正经地学着陆啼霜叫她小玫瑰,或者叫她小骗子。
夏瑰不由坐直了身体。
只听顾清灼悠悠地说:“你也为自己想想啊,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
夏瑰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顾清灼会忽然这么直白。
她又喝了口石榴汁。
盯着那团刚刚浸了水的纸巾沉默。
顾清灼知道这是她的拒绝。
顾清灼:“记得啊,请我吃饭。”
夏瑰:“?”
顾清灼不再说什么。
他喝完了杯子里的巧克力,把吞入的冰块嚼得咔咔响。
然后起身拍拍夏瑰的肩膀,俯身凑在她耳边说:“另外,替我和二少道个歉。”
说完他潇洒地挥挥手,自己走了。
留下夏瑰一人再度莫名其妙。
“?”
顾清灼这人和陆啼霜这么不对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