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她知道其实皇帝病重,已命不久矣。要么……就是她暗中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安排。”
事情越扯越多,小莲满头雾水、神色复杂、已经全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帮宋妤了。
“罢了,还想眼下吧。公主,王妃的事……您如今打算怎么办?”
宋妤沉默良久,“我尚未想好。此事我若说了,即便不成,王妃恐怕也会与我心生嫌隙。”
“可我若不说……凭皇后的手段,今后我在北怃,恐怕举步维艰。”
“可有什么两全的法子吗?”
宋妤揉揉脑袋,心烦意乱,“容我再想想。”
此时,长秋宫的烛火未灭,皇后躺下不久便又起身,走到窗前站定。
“娘娘怎么起来了?”
“听到动静,想必是你回来了。如何,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碧峤点头,“嗯,已经传话给高德海了。”
皇后冷冷一笑,眼中的杀意尽显无疑,与白日里那温良贤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大司徒啊大司徒,枉本宫如此重用你,还选了你的女儿做王妃,可没想到你居然对阳儿有二心!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宫容不得你了。”
“只是,如今尚未查出与大司徒暗中联络的究竟是何人。”
“他们行事谨慎,若不是先前他借查大司空一案,明面上咬着钰王,背地里却暗查启儿,本宫也不会发现他有异心。”
“若非娘娘及时发现,等他查出此事乃我们所为,那殿下的储君之位可就难保了。”
“先前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忠义之辈,没想到……都是要做未来国丈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想着吃里扒外!”
“娘娘,那隐藏在他背后之人,还接着查吗?”
“罢了,想来他们勾结也不是一日两日,你们再查也查不出什么,反倒会打草惊蛇。”
“只要铲除了大司徒这只老狐狸,就如同砍了他背后之人的左膀右臂。剧痛之下,不怕他不叫唤,到时自然会露出马脚。”
碧峤不禁担心,“娘娘别忘了,还有个手握重兵的大司马呢,他与大司徒一家可是关系匪浅。若将他们逼急了……”
“季北临此人自视甚高,脑袋又是一根筋。一旦坐实大司徒的罪名,他只会大义灭亲,到时本宫正好需要这么个人来镇压乱臣贼子。”
“等过了这阵,本宫再一点一点,逼他交出兵权也不迟。”
碧峤听着,眸中不禁亮了亮,脸上亦露出一丝笑意,“娘娘果然英明。”
“告诉手底下的人,做事都谨慎着些。尤其是要提防李全,他可是伴了两代君王的老人儿了,眼睛可毒着。”
“还有那分量,务必要掌握好,让陛下熬过这个冬日。否则这弑君的罪名,可不是他们几个奴才能担得起的。”
碧峤点头,“是,娘娘放心,证据都已经安排好了,此事一旦事发,必定是大司徒勾结钰王所为。”
“到时候,就连仪贵妃这个贴身伺候的人都逃不了干系。娘娘这一石三鸟之计,绝不会脏了长秋宫的地方。”
皇后勾了勾唇角,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让她得意了这么些时候,也该够了。”
“盛极必衰的道理,她们早应该明白。当年的宸妃如此,如今的仪贵妃亦是如此。”
皇帝的喜爱,是恩宠,也是催命符。唯有细水长流,方能始终。
听到此处,皇后脸上的愁容却并没消减。
“可惜阳儿偏偏对姜栀爱得死去活来,要赶紧想个法子解决此事,否则日后恐生变数。”
“娘娘不是让公主去劝王妃了吗?无论事成与否,此事都与娘娘无关,也不怕殿下会对娘娘不满。”
皇后摇摇头,“白日里说的那些不过是本宫拿来试探她的态度罢了,你还真能指望那个小丫头能帮到咱们吗?”
“何况月书也是个不争气的,本宫也不指望她能讨阳儿欢心。若她能进府,最多也就是让他们看着心里不痛快罢了。”
“那……”
碧峤脸上也犯了难,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本宫怎么将这件事忘了!幸亏方才得你提醒,你说…季北临与姜家关系匪浅?”
碧峤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他与王妃还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明日你着人好好打听打听,务必将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回本宫。”
碧峤领了命,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夜深了,娘娘可要先歇息?”
“不了,左右睡不着,本宫再去抄一会儿经书吧。”
然而,今夜未眠之人,又何止宫里的几个。
“世子,属下查到瑞王似有动作。”
世子府,将一份密信呈上,季郇萧接过细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