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离我们方才所待之处相距甚远，殿下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往返的。”
谢钰眼神中露出一丝意外，方才不尴不尬的表情也得以缓解。
大司徒说道，“侧妃误会了，臣并没有说大司空之死与殿下有关。只是想问问殿下，大司空今晚可否有什么异常？”
“毕竟……臣方才欲找大司空一同观灯饮酒时，发现他正与钰王殿下相谈，似乎还起了些争执，臣不便打扰便离开了。”
皇帝问道，“哦？钰儿，怎么回事？”
谢钰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似乎不愿开口。
“怎么？说不出来吗？！”
“这……父皇，不是儿臣不愿如实相告，只不过此事说出来，怕是有损大司空和其女杜若清誉，所以……”
“但说无妨。”
谢钰点头，“是父皇，其实大司空找儿臣，是为了杜若姑娘。他说……说杜若姑娘倾心儿臣，甘愿为侧妃入端王府。”
“大司空许是心情欠佳、来找儿臣时有些醉意，言语不敬，与儿臣起了争执，但儿臣念其爱女心切，不与其计较，便离开了。”
皇帝面露不悦，连瞥向地上那摊水渍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嫌弃。
“方才所言，可有人能证实？”
谢钰摇摇头，“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大司徒倒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直言他是片面之词，死无对证。
“若殿下所言属实，那大司空极有可能是自己醉酒，失足掉落池塘，最后酿成惨案。”
“但这也只是臣的猜测，具体如何，尚需仔细调查。毕竟大司空位高权重，也难保不会有人借机蓄意加害大司空。
皇帝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冷风吹的，连着咳了几声，“好好的宴会，被搞得乌烟瘴气。查！给朕好好查！势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
失足落水?这话宋妤可不信。
方才她靠在二楼的栏杆张望时，隐约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池塘方向穿过竹林，鬼鬼祟祟地离开。
那时所有人都朝这边小跑着聚集，什么人反而会想要离开呢？这也是宋妤执意要过来看看的原因之一。
当时她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所以没有贸然出声。但现在……她也不打算将此事说出来了。
“大司马。”
“臣在。”
皇帝冷声，“着人加强各宫防卫！此事若是意外倒也罢了，万一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所为……万不可让此事再次发生！”
“是，臣遵旨。”
“大司马，别忘了增派点人手保护公主，毕竟是我们的贵客。”也不知谢钰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开口插了一句。
“……二皇子说的有理。”
宋妤看了谢锵一眼，她相信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想法。
“多谢父王恩典。但公主不喜人多，平日里也无需那么多人伺候，加上侍卫又都是男子，怕是多有不便。”
小莲附和，“是啊，陛下，我们公主胆子小。若是每日多了些持刀的侍卫在上阳殿走来走去，公主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皇后开口，“如若不然，让公主搬来长秋宫暂住一段时日吧，左右本宫这儿没有旁人居住，清净得很。”
宋妤就是不想每日被人监视，所以才拒绝皇帝为其增派人手，又怎么会愿意去皇后眼皮子底下呢？
没想到皇后会突然横插一脚，宋妤一时不知如何回绝。好在皇帝自己也不想她与皇后走得太近，并没有答应此事。
“钰儿还得时常进宫向你请安，公主住在那，亦是不妥。”
季北临说道，“臣还有一个法子，不知陛下和公主意下如何。”
皇帝点头，“说来听听。”
“小弟季戎策年纪虽小，但身手不凡，如今已能胜过臣麾下的诸多将士，若能由他守着公主，便可免去其他侍卫叨扰华阳公主。”
季戎策正站在旁边看热闹，没想到突然被自家大哥给安排了，“啊?什么？”
“你这个弟弟朕记得，正是因为朕知道他是个可塑之才，所以便准了你的奏请，让他今日一同来琼玉楼，朕觉得此法可行，只是不知道华阳公主意下如何？”
季北临看向她，补了一句，“小弟还算懂事，不会扰公主清静的，请公主放心。”
既然是季北临的弟弟，那也就算半个自己人了，宋妤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
“陛下为宋妤安危着想，还一再迁就，宋妤已是感激不尽，愿听陛下安排。”
“好。季戎策，这次就辛苦你了，待日后朕定重重有赏！”
“陛下客气了，能为陛下效力，是戎策的荣幸，戎策不敢要赏赐。”
皇帝认可地点点头，若不是他今日累了，大约还要再夸上两句，“那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