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郁也没想到,自己从进入圣川这地儿开始,就没想过自己竟然能有这么顺利进入镜花门的一天,镜花门的避世,孤高,杭郁听得太多,水月庄就好像一个神秘的圣地一样,让向往镜花门和镜花水月的人想一睹真容,却又不得造次。
杭郁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进入镜花门,甚至都不是他自己求来的,水月庄自己就来了。
凤凰山不高,上山的路有些陡峭但是安全,白石路沿着山路往上,沿途种了许多海棠花,此时三月暮春,花开得正艳,像一排恭迎的侍女一样,一直蔓延到山顶。
往山下看,则是城西的田野,在暖阳春日下,农田已经染绿了一片片的土地。不远处的小河流淌,午后的阳光反射出粼粼的光芒。
看完后,杭郁又回头看,凤临才被无师拉着慢慢地跟上来。
杭郁不由得问凤临:“你这样是怎么到处爬山采药的?”
无师不悦地盯了杭郁一眼。
杭郁被这一眼警告到位,自觉闭上了嘴,但也找到凤临能到处爬山采药的原因了。
凤临也对杭郁的话苦笑一下,说:“所幸也没有人催我,所以每次出门也都可以慢悠悠的。”
杭郁被说得心中愧疚了一下,不由得说一声:“抱歉。”
凤临问他:“这么迫不及待想上山吗?”
“也没有。”杭郁否认。
凤临也就没追问了,毕竟爬这个山都让他上气不接下气了,再多说两句话,恐怕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平心而论,凤临跟无师要比苏樱竹那几个女子要好相处得多,就算是不怎么搭理他的无师,都让杭郁感觉至少不烦人。
也因为有他们在,苏樱竹在这期间都一直没找他麻烦。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杭郁对他们的了解也多了起来,也终于知道无师那简洁的语言习惯到底是为什么,他口吃,天生如此,无法说太长的话,有时也能顺畅地说三字或者四字的短语,但以防失败,他很少尝试,最后也就养成了说二字短语的习惯。
与他沉默的语言一样特别的,就是他那浑身的肌肉和力量,他的力气至少是杭郁的两倍,而且能力在杭郁看来也能有两倍,花夕拾上上下下的所有事,无论是劈柴打水这种粗活,还是磨药种药这种细活,他差不多全都能包办,甚至包括做饭都是他做,因为凤临那娇气病弱的身体,就是连油烟都不能多闻。
至于凤临那病恹恹的体质,反而不是天生的,而是年少地时候中过毒,治疗得太晚,从此就再也无法康复。
杭郁不由得问:“你不是医师吗?”
凤临说:“但都说医者不自医啊,我这医师其实也是空有名衔,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少爷,我都找不到办法治疗。”
凤临偶尔的会叫无师少爷,无师偶尔的也会叫凤临三郎。
关于这个,凤临也给杭郁解释了,无师以前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而自己是他的书童。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凤临并没有详说,杭郁也就不好追究深问。
几个人好不容易抵达了山顶,就先看到一个迎宾亭,刚好让凤临歇歇脚。
杭郁从迎宾亭里,就已经能看到水月庄的大门,高大的宅门,哪怕在一片林木的遮挡中,也依旧看得见。
正四处观望时,水月庄的侧门飞出了一个身影。
“你们终于到了!”
像只小燕子一样飞来的身影,除了童莜还能有谁?
她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扑在杭郁怀里,撞得杭郁都退了半步,等她抱过了杭郁又想去抱无师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了一脚,眼睛盯着无师,满脸不满地,慢慢地抱了一下无师。
凤临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
委屈地抱到了凤临之后,小姑娘就跑到杭郁的背后去,朝无师做了个鬼脸,好像在说反正自己是不会抱他的。
不过无师也不想要她的抱就是了。
凤临看着童莜吊着杭郁的腰,不由得说:“说起来,你也快十二岁了吧,是应该跟男人保持点距离了。”
小姑娘不以为然地说:“觉得不妥我就嫁人就是,要是抱一下就要嫁人的话,让我嫁你们两个都行啊。”
童莜一句话说得凤临和杭郁都哑口无言,小丫头在镜花门和花夕拾是真的放野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说话变得这么口无遮拦,想来将来也是不打算回去了。
童莜带着他们从侧门进的宅子,一路上跟他们说:“都等你们很久了,姐姐都在正堂等着你们呢。”
从侧门进了第二道门后,杭郁也就看到了一个宽敞的场地,应该就是镜花门的练武场。杭郁惊叹这场地很大,几乎可以容纳上百人练武。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使用,场地里的边角地方都长出了野草。
他们沿着场边的回廊继续走,两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