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哎我跟你说啊小周，这赞助商……”他低头嘿嘿一笑，“我亲戚！都是一家人！”
主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周宸瀚强压着怒气，继续解释道:“主任，麻烦您看看底下的评论，我不认为这是学生之间正常的交流范围……”
回帖的人越来越多，内容纷杂繁复，一部分极端露骨的甚至已经可以用恶心来形容了。
“诶呀，这还不好办嘛，把帖子删了不就行了？”主任再次把他的话打断，“这小裙子穿着确实带劲啊！你看，虽然咱这就是个小比赛，但吸引到了多少人啊！这广告打得值……”
“……”
周宸瀚看着眼前的人。
他曾以为天下的老师都是值得尊敬的，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唯利是图的家伙显然让他产生了怀疑。
少年紧握的拳头掩在校服里，因为用力隐隐有些发抖。
后来说了什么他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教导主任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叫他滚。
“你看看你自己这是什么态度！学生会主席你也别干了，明天就让侯一鸣接你的活！”
周宸瀚扭身径直走出办公室。
他独自趴在教学楼之间露天连廊的栏杆上，入目是一片璀璨星海，微凉的晚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承认自己刚刚意气用事了，太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不过他不后悔。
平时再稳重的人，也会有不理性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呢？胸膛里的情绪是压不住的，就像喷发的火山，一拥而上，恣肆倾泻。
周宸瀚不同意主任的看法。
主任说这就是青春，他愿意给孩子们享受青春的权利。
可青春从来都不是挑逗和玩弄，不是单凭一张照片就可以对陌生人的指指点点，更不是为了钱故意让女孩穿上裙子去取悦别人。
少女的裙摆，只为自己、和爱的人。
3.
江沐笙在门口和三人告别后，往女生宿舍楼走去。
夏稚鱼很早就在楼下等她了。
她站在阴影里，脚边蹲着一只纯黑色的猫。猫和少女一样沉默在黑暗里。
“稚鱼！”
要不是江沐笙知道她来了，压根不会想到要去阴影里寻她。
“来啦？”夏稚鱼看了眼江沐笙身上的队服，有点儿心疼，“快回宿舍换件衣服去，晚上冷。”
“嗯，”江沐笙只是应了，并不急着照做，反而蹲在黑猫面前，“小黑，你也来接我呀？”
“喵～”
“你吃饭了吗？”
“喵～”
“哦，吃了呀。那你有没有想我呀？”
“喵～”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想我了。”
“……”
小黑:要我强颜欢笑吗？
“行了行了，江沐笙，你给我赶快回去换衣服！”夏稚鱼拉着江沐笙的后衣领子，把她拎起来一路推进宿舍楼，自己蹲身将小黑猫捉进怀里。
“下次就算一天没见，也要说想了，知道吗？”
“喵～”
小黑低下脑袋，把耳尖在她脸上蹭了蹭，轻轻答应了一句。
“好啦好啦，你去把小丑猫和小三花它们都叫来，我一会儿带罐头去。”
“喵～”
小黑从她怀里跳下去，跑远了。
从来没人相信她能听懂猫的语言——人们总是习惯把不合理的东西称为异类，但江沐笙除外。那小姑娘眼睛忽闪忽闪的，却无条件相信她说过得每一句话。
她是闯入她世界的第一个人，毫无征兆，从那片光里闪烁着走进来。
从前的夏稚鱼独来独往，有了她后，好像世界都多了几种色彩。
等江沐笙换好衣服下来，夏稚鱼带她去了她们经常喂猫的地方。
路灯下，三五只毛绒团子一般的身影蹲在一起，见两人靠近，“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大橘子，来来来，哎呀，你怎么又肥了呀！”江沐笙轻轻挠着橘猫的脖颈。
橘子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小三花，你别挤。”
“诶，大皮皮，你又打架！小丑猫呢？来来来，我抱抱！”
这些猫儿都是校园里的小流浪。
夏稚鱼往它们的专属饭盆里倒了一盒猫罐头，还准备了碗水。
这些小可怜在野外最难找的就是干净的水。
“橘子，过来。”她朝橘猫招招手。
橘猫扫了下尾巴，挑衅一般看了眼夏稚鱼，然后慢吞吞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挤入正在吃饭的猫咪中间。小三花没站稳，一下被橘子的大屁股撞飞出去一段儿。
“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