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小丫头们又是刚来的,连斗篷都忘了带……”
“公主留步。”莫泽身后的使臣换成了一身劲服的护卫,刚和魏慎结束谈话,急着往宫门赶来,将她拦住。
青姑闻声抬头看向来人,替魏惜整理斗篷的手愣在原地。
她也被莫泽的相貌惊住了。
魏惜沉着脸接过青姑手里斗篷系带,转过身看向莫泽,“太子殿下还有事?”
莫泽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与他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没事,只是想和公主说说话,免得公主忘了在下。”
宫门前火冷灯稀,说话呼出的雾气朦朦胧胧。
魏惜被冻了一天,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见他说了句废话,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
“太子殿下无事,也早些回驿馆歇息吧,明日陛下怕是要和殿下商讨盟约一事。”说完她不等莫泽回答,撑着青姑的手钻进了马车里。
莫泽站在原地目送公主府的马车,直到马车晃晃悠悠驶出了视线,他才走到宫门墙角处,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与护卫驾马离开。
*
公主府正房西侧耳房内,檀香缭绕,烛火绰影。魏惜换了一身素色长袄,高耸的发髻也散在身后,只留了根玉竹发簪固定头发。
她沉默的点起香烛,看向堂上牌位。牌位上刻着“亡夫莫长恩之灵”。
她拿着线香迟迟没有动作,直到线香快要燃尽,香灰落在手上她才有所反应。
魏惜将快要燃尽的线香插进香炉中,盯着牌位开口道,“你觉得,那个人,是他吗?”
耳房只有魏惜和青姑两人,青姑皱着眉头回忆起在宫门外间到的莫泽,摇摇头回答,“奴婢也不知道。”
青姑望了一眼牌位,像是在思索记忆里的驸马的样子,继续说道,“若说相貌,今日见的那位太子殿下,与驸马身形面貌是有九成像的,奴婢打眼瞧见,真的以为又见到了驸马。”
魏惜转过身来,与青姑对视一眼,说道,“但他不是他,对吗?”
青姑上前扶着她的手,说道,“相貌虽相似,但气质言行与驸马大不相同。所以,奴婢也觉得不像是驸马。”
“青姑,你说,当年长恩被送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他?”魏惜穿过门廊,进了书房。
“公主是怀疑驸马没死?”青姑眼睛里划过诧异,“可是当初公主是亲眼见着驸马遗容的”
“可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究竟是不是他,也不好说。”魏惜思索着坐在书案前,手指缓缓划过案上的书籍。
那些还是莫长恩在时,他用过的书籍。三年来,她思念他时,就会到书房里来,这里是他留下最多气息的地方。
“公主是觉得,北漠太子是驸马吗?”青姑说出疑虑,她觉得是公主是太过执念驸马,以至于见了相貌相似的莫泽,才会生出驸马没死的错觉。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许是,也许不是。”魏惜话说的神秘莫测。
“公主,你今日吹久了冷风,回来时不还说起头疼吗,还是早些歇息吧。”青姑看着魏惜的精神有些异常,语气里都是担忧。
先帝皇后崩逝时,公主都不曾掉过眼泪,唯独驸马死的时候,公主直接哭到昏厥,甚至一病数月。公主好不容易走出悲伤,重振旗鼓,如今又来了个北漠皇子,来扰乱公主心神。
青姑对和长得莫长恩相似的莫泽太子,一时生了反感。
“青姑,给天机阁传信,让他好好查查这个北漠太子,以及,将驸马生平重新查一遍。”魏惜眼神清明,吩咐道。
“公主,你这是……”青姑见魏惜是真心起疑,知道她一旦心有疑虑必要彻查到底的性子,也没有再劝,“是,公主。”
“洗漱更衣吧,我也累了。”
亥时已过,公主府卧房终于熄了灯。
公主府门墙上落着一个身影,目光幽深望着魏惜的卧房,直至灯灭,身影又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之中。
*
清夜无风,寒月如银。莫泽正坐在窗边,面前摆着未下完的棋局,借着月色静静自弈。
莫泽的护卫临风拿着一封信走进驿馆内室。
“主子,信截到了。”临风上前抱拳,恭顺道。
莫泽落下一子,伸出手接过信,看了眼信封上“天机阁亲启”的字样,漫不经心地撕开信封。
片刻,莫泽看完了信的内容,低沉的声音传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把戏。”
临风低着头不敢作响,莫泽饶有兴趣的将信折好塞回信封,再把心递给临风,“送出去吧。”
临风接过被拆过的信,丝毫没有异议,抱了抱拳又迅速离开了。
莫泽看着清冷的月色,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笑容。
他的小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
心软点好,不像他,心硬的连自己忘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