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偿命,舒染染在白桐尘身后扒着眼、吐舌头,略略略。
白桐尘端过茶壶让舒染染漱口,拿过于庆华的饭碗,让她把漱口水吐在里面。
新女婿居然不帮长辈,于庆华气急败坏,指着舅大骂,撺掇她老公揍外甥女,立立规矩。
不用舅抬手,就被舒染染抢先捅在肩头一拳:
“舅,你不教训在外面给你丢人的老娘们,敢打我一个新娘子,回头我老公带人把你家抄了!”
她老公马上揽她护在怀,公比舅高一头,很有震慑感。
舅让外甥女当众训斥,下不来台,绕过白桐尘,把气撒在于庆华身上:
“大人和孩子闹什么,别给我丢人!”
两口子打起来。
呕吐物甩飞,地上、墙上都是。
大喜日子闹得鸡飞狗跳,程玉霞进来看到,气得发晕,要倒,被舒晴扶住。
于庆华一胎孙子孝顺,抓了一把呕吐物,抹在爷爷身上:
“不许打奶奶,不许打!”
没人敢上前拉架,现场越来越乱,白桐尘淡定地让毕珂把程玉霞架到别的包间休息。
表哥闻声进来,一脸的不知所措。
白桐尘指挥表哥:
“看着做什么?领舅妈回家换衣服。”
他自带威严,表哥诺诺应着。
于庆华恨的大骂有些人仗着财大气粗,连她儿子也欺负。
白桐尘朝舅使个厉害眼色,舅和表哥知道惹了他没好果子,架着于庆华,拖出去了。
这桌毁了,白桐尘让服务员重开一间,给亲戚们要了麻将和扑克,赢了利是分大家,输了算他的。
亲戚们被哄得像失忆,像当刚才闹剧不存在。
不一会儿,哗啦哗啦洗麻将,咔咔摔扑克牌,热闹喜庆满堂。
得空后,白桐尘拉着舒染染去找程玉霞。
当着女婿的面,程玉霞捂着心口,像待咽气又死不痛快那么艰难:
“我们书香门第,生出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你嫁到别人家走就走了吧,把娘家亲戚得罪烂透。你也幸亏嫁的早,但凡晚点臭了名,谁要你!”
舒染染要上前喷,被白桐尘拉住手腕,他身子始终挡在她前面:
“妈,不兴这么说自己女儿,这不是指责她老公我没眼光吗?”
不轻不重一句,塞住了程玉霞抱怨的话匣子。
白桐尘没耐心哄人,但话叫人听了舒服:
“我和染染敬茶半天了,又累又饿。妈,亲戚您都照顾那么周到,总不能饿着亲孩子吧?”
两句亲近话把程玉霞打发欢气,她赶紧笑着出去,喊服务员加菜。
上午开车、下午敷衍亲戚,白桐尘很累,瘫坐在椅子上,拧着脖子用手指松领口。
他暗中帮了自己好几次,舒染染对他产生了革命战友的情谊,麻溜给他倒了杯茶。
白桐尘疲倦笑笑,耸眉噘嘴,示意舒染染给他喂茶。
她装作洒脱的无所谓,把喂茶当做正常举动,掀茶杯到他嘴唇。
他喝茶时,鼻息扑在她的手指,热热的,她浑身起燥,刹时想起和他接吻时,这些热息也曾扑在她脸上。
他似乎就没这些心思,喝完茶又急着出门:
“你在这里好好吃饭。”
舒染染一愣:
“你不在这里跟我一起吃?”
察觉自己的挽留,她忙清清嗓子,把自己的话打岔,消融下意识的主动。
白桐尘耸耸发累的眉眼:
“人情世故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我们两个得有一个可以在外面抗的。”
对白桐尘的心疼,忽然从点成片。
舒染染望着他的眉眼,在结婚前后的这段日子累深了,显得比撞他车的那天成熟多了。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催熟他的一部分,舒染染第一次反思自己:
“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白桐尘闪了闪困倦的睫毛,来了兴致,拖延着不肯出门了,拉过椅子凑近她,很认真的看看她:
“成熟。”
总被他盯着,舒染染略微垂下眼皮,像犯了错:
“我把场面闹成这样了,你肯定是敷衍我才这么说。”
白桐尘嘴角漾笑又忍下去,可又忍不住:
“你开始在意我怎么看你了?”
“哪有!”
见她的眼皮越垂越低,他坏坏地随之伏低身子到桌上,瞧她的神情。
为表不怕被看,她坐直身子,眼皮却垂得更低,脸上浮起红晕。
白桐尘把下巴轻磕在舒染染搭在桌面的胳膊上,他从下往上看她的眼睛:
“你有自己完备的对外评价体系,而且外人很难更改,这种坚定就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