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走龙所乘兵车已至鲠身后,鲠挥动巨石斧轻而易举地斩断马首,走龙及驾车兵士、石矛兵士、弓手皆被甩下车去。
走龙以刀托地稳住脚步,继而奋力向鲠的脖子斩去,鲠不曾见过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心中一惊,连忙以收回右手石斧抵挡,紧接着左手持斧横劈走龙,力图腰斩。走龙亦是第一次遇到力大无穷的对手,只觉得双手紧握的石刀似乎被化去力量,似鸿毛飘落地面,刹那间察觉右方罡风正劲,他赶忙贴近鲠,躲避石斧力量,又抽回石刀再作攻击。双方你来我往二十几回合不见胜负。
“哈……哈……”不过片刻,二人体力几乎耗尽,相视大笑:“痛快!”
“东国可与我相敌者不过二三,汝是哪里的武将?”
“吾为房魑部大将走龙。”
“房魑?上河之中,为何干涉我上河河口之家事?”
“非汝之家事也,汝等作乱,不奉嫡长子为尊,鬼山氏一分为三,祸乱诸侯,我承主命,特来平叛。”
“你我非亲非盟,乱我内务,实在可恶!”
“尔武力非凡,是个将才,倘若投诚我主,必能登名青史。”
“登名青史……”
“汝以幼克嫡,名不正言不顺,即位也不会长久。若能投诚,也可避免本部兵士惨重伤亡,汝之威名亦可延续。”
“檀呢?”
“乌合之众耳。”顺着走龙不屑的视线望去,檀的兵士被走龙的兵车搅得一塌糊涂,虽未造成过多伤亡,但严重拖延行军速度。檀在阵中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我当如何?”
“我等合为一阵生擒檀。”走龙刀锋直指乱作一团的檀。
……
鲠袒露上身,背负荆条,单膝跪地向蟾请罪:“请兄长原谅愚弟的不孝。罪之难书。”
蟾上前搀扶起鲠,并解下荆条:“我弟只是一时糊涂,如今误会已释,望我兄弟齐心重振鬼山氏之名。”
“兄长,我帅本部兵士随走龙将军前往房魑部缔结盟约,为我鬼山与房魑永结盟好。”
“一切托付我弟。”
走龙一行返回房魑部,向房魑首领禀告此行经过,房魑问:“鬼山部实力强大,倘若团结一致,恐怕蟾会不服。”
“臣下正有此顾虑,所以留檀在其后,既显我主顾全其部完整,护其情私,又可利用檀尚存势力在其内部牵制鲠左右。”
房魑称善。
“主上,臣下有一谏,望主上接纳。”
“请讲。”
“我部尚武,兵车是我部重要武备,但尚无具体单位以称,我想兵车以乘为单位,每乘增加为四人:车夫一人,弓箭手一人,长矛兵一人,长锤兵一人。每车需增加一马。”
“如此一来,战车之能大增,我军将驰骋平原。走龙,做的好,吾有君在侧,如斑虎有翼。兵车之革全权交托于你。”
“遵命。”
走龙退去,少年问:“父亲,鲠的部曲暂时安排在西郭,我安排人手加紧建造茅屋,房架可在三日内完成,至于墙壁还需时日。”
“好。我儿,待盟约之日,汝当与质者交深,我部之兴,在臣子,亦在质。我儿当谨记。”
“是。孩儿谨记于心。”
盟约大典如期举行,行执牛耳大礼,众人皆服。房魑命人妥善安排各部送来的质子。
鲠来此时日较长,与房魑长子相交,鲠问:“未请教公子尊讳。”
“我乃独子,我父未与我名。按旧制,待我父传位,即正名房魑。我见鲠殿与我岁龄相仿,未知岁龄几何?”
“公子,我今年二十有三。”
“吾今年刚好二十岁,鲠殿年长,今后你我以兄弟相称,君为兄,我为弟。”
“臣实不敢当。臣在鬼山叛兄长,至房魑部以为质,实为罪臣也。”
“兄之事,弟有所闻。然兄不知,将军走龙携兄来此非为质也,实因兄有将才,方召兄入幕。况鬼山新首蟾已宽兄之过,兄又有何虑?”
鲠听罢,垂泪跪地誓曰:“我乃武鄙粗俗之辈,幸得公子知遇大恩,臣微薄贱命全为公子效命,九死无怨。”
“兄言重,弟誓与兄肝胆相照,荣辱共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