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言走后,沈凤鸳一直待在帐篷中,她其实并不想待在帐中,在刚刚的谈话中许多地方都没有说清楚,比如幼帝到底为什么现在还没找到,还有陆叙言举兵策反的事,为什么第二日快要结束还是一筹莫展。
沈凤鸳不知道怎么跟陆序言说,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跟那人说,陆叙言何等聪慧,如今被他留在这里,自己总归有用处,暂且没有性命之忧,已经足够她谢天谢地。
纠结一会,居然已近黄昏,又到了饭点的时候,婆子照例端来吃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简单的几样农家小菜。
“姑娘啊,这是我自己弄的小米粥,咸菜。”
婆子接过沈凤鸳的小木碗盛了一勺,沈凤鸳也不推拒。小菜爽口,米粥清甜,正适合她的口味。
吃着吃着两人很自然地拉起家常。
“这几日多亏大娘的照顾,还不知该怎么称呼大娘。”
婆子仿佛受宠若惊,赶忙摆了摆手。“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若姑娘不嫌弃,叫我一声于大娘吧。”
“于大娘。”沈凤鸳立马甜甜的叫了一声,她一直觉得大娘亲切,是她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以来,第一个予她温暖的人,她懂得感恩,所以倍加珍惜。
婆子闻言,重重的答应一声,瞬间,一种无形的对温暖笼罩着两人。
沈凤鸳看着大娘的笑脸慢慢搅着碗里的粥,眼睛忽的一转。“大娘,这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您是怎么到这军营中的?”
“哦,老奴是陆军师在城墙周边村落里找的,说是求个会照顾姑娘的,就来了。”
“城中这样危险,大娘怎的不像其他人一样逃出城去?”沈凤鸳看着碗里翻滚着的稀粥,盛了一勺送进嘴里。
“逃出城?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靠着一点土地过活的,那城墙边上的地方最是穷苦,一般人都不愿进,逃出城去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的穷苦,何苦废那精神,再说我一个无儿无女的,有甚牵挂。”
沈凤鸳听完这话,悄悄打量她一眼,比平常人还慈眉善目些,看着怪亲切的,怎么会孤家寡人呢。
“我看大娘许是儿孙满堂的面相。”
于大娘闻言笑了笑,只是笑意有些勉强,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像是在说故事一般,大娘娓娓道来,沈凤鸳也自觉放下碗筷。
“姑娘有所不知,老奴本是宫中的宫女,年龄一到,便被发配出宫,天生命不好,出宫没几年父亲母亲便相继去世了,耽误了好些时候,左右手中还有些手艺,一个人过还舒坦些,所幸不嫁了。”
沈凤鸳从心底里替大娘惋惜。思索一番也找不到什么好话安慰,想着想着,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似的。
“大娘原先在宫中当差?”
“当差?姑娘说笑了,老奴只是做一些最下等的活计,算不得当差。”
“那大娘在宫中这么多年,可有听闻什么皇家秘辛?”
大娘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问道:“不知姑娘想知道何种秘密。”
沈凤鸢感觉事情已经有些眉目,赶紧凑近一些,小声地说:“宫中可有地方如同冷宫一样的地方,或者你可知道有什么密道?”
于大娘一听这话,脸色都为之一变。
“冷宫?”
“对,冷宫。”
“无甚冷宫,只是有个废妃。”
“那废妃可是姓冼?”
婆子迟疑的点点头,得到肯定的回答,沈凤鸳差点要笑出来,真是天助她也。
“冼夫人已废数十年……,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她是如何晓得,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冼夫人,电视剧都不知道刷了多少遍了。
沈凤鸳此刻真想高歌一曲,喜不自胜,也不顾什么身份,抓起大娘的手满口感谢。
“大娘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大娘被谢的莫名,正是一头雾水,只看着沈凤鸳风一样的走出去,又折回来一一门外现下还守着官兵,沈凤鸢心里还有些惧怕,最后只好作罢,又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已是睡无可睡,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文言文一个字一个字的啃,竟也睡着了,不知怎的,她最近总是极嗜睡。
......
沈凤鸳是被灯光亮醒的,行军帐简陋,地方并不大,她一转眼,就看见陆叙言眉头紧皱正伏案写着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翻身下床,生怕将他打扰。
尽管她的动作已是自己能做到最小的,却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神,只见陆叙言从那堆满文书的书案上抽出空来,望了她一眼,墨眉皱得更深。
沈凤鸳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愣在原地,缩手缩脚地走过去,像是汤姆猫。
“陆,陆军师,贫女今日想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男人没反应。
“陆军师可知道冼夫人?”沈凤鸳继续厚脸皮。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