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玛透过视野缝看到瘦弱的男孩,还有他小羊羔一样的卷发,然后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的剑比你还要高。”
弥尔的面颊一下子红了起来,脑袋晃了一下别扭地挣开了英格玛的手。
“可!”
“不要小瞧我!我还能帮领主大人运送尸体呢!”
“你要把我那柄被赐福的好剑当尸体一样在城堡的石头地上拖来拖去吗,孩子。”
英格玛话里的笑意更甚。
“帮我找一根可以用来撑着的棍子吧,结实一点,我自己去找就好。”
“可您知道它在哪儿嘛?”
“地牢,它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英格玛那种拟人的语法和怜惜老友一般的语气让弥尔眼睛都睁大了。
“光明的地方不会接纳它。”
“在阳光之下,它会滋滋作响,像是痛苦的□□……那太吵了,所以它肯定还在地下。”
英格玛想着。
就和自己一样。
“好吧,大人,那我跟您一起去。”
英格玛又摇了摇头。
“如果领主大人发现我们两个都不见了,谁替我们解释呢?”
“那领主大人对我生气了怎么办,骑士大人,您不能把我留在这里啊……”
“在她到之前,你在地上打几个滚,如果她生气了,你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好。”
“你这样的孩子怎么能打过我呢?对吗,弥尔。”
弥尔紧张地咬着自己的手。
“可您要那东西干嘛呢,骑士大人。”
男孩的话音里的有这一丝可以被轻易察觉的害怕。
是啊,一个骑士拿回他的剑能干嘛呢?
杀人,震慑,叛乱,自卫,什么都有可能,但总不会是因为剑的可以驱散脑海中的灵魂低语……
“您会被误会的,大人。”
弥尔关切地说道。
英格玛知道弥尔说的对,他因为头痛忘记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我就还把它放在原处吧。”
英格玛答应似的告诉弥尔。
“但最起码让我在它身边待一会儿……”
他梦呓一般喃喃自语。
“一会儿就好……”
邪祟的低语再次充斥了英格玛的脑海。
“我们的约定!!我投降,但是你要放过村子里的孩子们!!”
“英格玛,你如果背弃誓言,我就会在地狱里等着和你算账的!”
“你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离开飓风领,在任意一个森林里你都能活下来,以你的武力,如果你想不做骑士,没有人可以逼着你那么干,英格玛,现在结束还来得及……”
“去吧……嗬,弥尔,快去,好孩子。”
城堡地牢内,一个打囚具用的窑炉被铁匠征用了,他用火钳将几块好炭扔进炉膛等着它们变红加温。
“赐福的力量在重铸之后还能生效吗?”
霍布斯阴险的声音在暴风贯穿城堡的怒号中现身。
“霍布斯大人,赐福正是通过锤炼进入到剑身内的,再次锻造过后,会有部分赐福伴随着杂志被锤击出去,但总量不会很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霍布斯。”
路德骑士讥讽的声音响起,他抱着手站在铁砧前,凝视着铁砧上那把有着坚韧的剑纹,那是隽永的赐福留下的痕迹。
“就算有一把趁手的剑,也不意味着你可以成为骑士。”
路德骑士话中充满不屑。
“但如果我没有,你在城堡中就会损失一个趁手的内应。”
霍布斯眼角轻挑,轻巧地应答,其实内心满是对权力的贪婪,他想成为栖鹰堡的主人,毕竟,他事实上已经接手了大部分莉娅该做的事情。
如果她把怎么当领主当做一种麻烦,那就把麻烦都给他吧,这简直是老天的馈赠。
至于什么该死的骑士规矩都去见鬼吧。
当一切办妥当,当他成为城堡主人的候选人,霍布斯会亲手毒死老路德,他早就看这个空有其名的飓风领第一骑士不顺眼了。
老路德无勇无谋,能够答应参加叛乱估计是他这辈子那豆大的脑袋最后一次转动了。
而作为最后一次明智选择的奖励,霍布斯会亲手给他一个温馨的死法——被毒死。
“你如果需要剑,为什么不再用一块儿材料做。”
“你以为这是谁的剑?”
“我看出来了。”
路德回答。
“英格玛会杀了你的。”
路德摸了摸鼻子,他上了年纪的鼻头烂糟糟的,长期喝酒对此不无影响。
“如果你重熔了我的剑,还扬言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