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这才意识到些什么:“钱员外?”
钱羽没好气地冲他回道:“是我!”
等谢槿下了马,钱羽让其随他进了内室。
“你是谢槿?”
钱羽坐在凳子上不停盘着他那两个大核桃。
油亮油亮的核桃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钱员外目光幽幽。
仿佛是在审讯犯人,没什么感情地道:“谢谢你刚才帮我制服那匹受惊的马啊。”
谢槿道:“能帮上员外的忙自然是极好的。”
他也不烦,更没说什么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多久了,或者是你家的马怎么都看不好的话。
让钱羽听了这话更加郁闷了。
他也是个随性情的人。
看不惯谢槿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直言道:“我故意的。”
谢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您这是?”
钱羽脸上挂着坏笑道:“我说我是故意让马去撞你的。”
看着谢槿脸上的表情他很满意。
这小子太过沉闷,能够看到他吃惊的表情也是好的。
谢槿想了一下,回道:“想必是前几日谢某没有准时来到府上让员外不喜了,在这先给员外赔个不是。”
钱羽也没想到这小子跟他一样耿直。
“你也不生气?”
钱羽啧啧称奇。
“你刚刚要是不制服那马的话,不说死了吧……”
钱羽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最起码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一个月哦!”
谢槿摇摇头,他并不害怕:
“员外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这一下子给钱羽整不会了。
他冷笑一声:“年轻人不要话说的太满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
“让你死在这?”
谢槿看着从刚刚就一直不停转着的两颗核桃,心里只觉得有意思。
“员外如此,也是谢某的命了。”
他拱手,对钱羽又道:“不过今日员外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气味呢。”
“很好闻。”
钱羽下意识地去闻了闻。
只一下就猛地抬头看着谢槿。
“好好好!”
钱羽拍拍手。
乐了:“你倒是有些聪明。”
岂止是聪明,简直是敏锐。
他不过是用轻功蹲在房梁上,这点淡淡的桂花香气就被察觉到了。
刚刚要是谢槿真的出现了危险他就会立马一个命令让马停下。
只是刚刚谢槿身手灵活得躲过一下,他就忍不住再继续看看。
结果就是他心爱的烈风被撞了好几下脑袋。
可给他心疼坏了。
“不说这个了。”
钱羽喝口茶,指着一边的座位让他先坐下。
“你师承于谁?”
谢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还是如实回答。
“家师……”
他也不知道该说是谁。
是曾经把他赶出学堂的刘夫子?
还是默认他能够每天溜进去听课的门房?
还是每天给他书本让他抄书的林哲远?
太多的偶然性让他禁不住地沉默。
见他不回答,钱羽了然。
当即换了个问法。
“这《庶人志》是你从哪里看来的?”
谢槿哑然:“这是我自己写的……”
钱羽打断他的话:“不可能!”
他把抄写下来的副本拿在手中:“你既无师从,又是如何写出这等文章的呢?”
“莫不是为了这个秀才的名号偷了别人的东西。”
谢槿一开始还能忍住。
听到后面实在是受不了了:“员外既然夸我文章写得好,那谢某自然是感激不尽。”
“只是后面这句话可不是能说的笑话,谢某的文章,自认为写的不好,能够得到判官大人的赏识是判官大人可怜谢某,给谢某一个机会罢了,没有什么偷不偷别人的东西。”
谢槿脸色不太好:“钱员外若执意这般的话,谢某告辞便是了。”
“你倒是清高起来了。”钱羽看着他笑笑。
“怎么不装作刚刚那副清纯无辜样了?”
谢槿道:“大人想必也清楚,一个人的清白名节的重要性。”
“大人如果要试探,不必如此。”
说着行礼便要退下。
钱羽连忙拦住他:“你既然说我冤枉你了,不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答得上来,我便向你道歉,如何?”
谢槿刚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