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依以游牧为生的民族大多认为用羊头或者其他畜类的头来款待客人是最高的礼仪。吐火罗人宰杀牲畜时习惯将畜头、胯骨等部位的肉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
黎帕那盯着陀阇迦“你怎么了?”
陀阇迦擦擦脸上的泪,“好孩子。只有你懂得关怀父亲。父亲心里高兴,高兴。”“套马的汉子有泪不轻弹——这是吐火罗人的谚语么。”黎帕那走进卧房把盛着食物的托盘放在地台上,“快吃吧。”
陀阇迦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走到地台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热腾腾中香味缭绕。他操起戳肉叉叉一块入口,肥肉酥烂,叉上一块再入口,瘦肉鲜香,一口一口再一口很难舍就像喉咙里有一只迫不及待的小手再不停地攫取再辅上两杯美酒,那感觉真美,毫不夸张地讲简直是大美,回味无穷。
“那个。”黎帕那在陀阇迦对面坐下,看着他大口大口吃肉喝酒,欲言又止。“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陀阇迦放下戳肉叉,用丝绢擦擦嘴边的油腻,眉开眼笑道:“好孩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王姐的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黎帕那脱口而出:“算了,别追究了行吗。”“你为她求情。”陀阇迦感到意外? “你既质疑她的来历又赋予她楼兰公主的头衔。”黎帕那说:“ 倘若突然定罪将之除以极刑难免会遭臣民揣测。”
“孩子你可知道诅咒国王是多大的罪过?更何况诅咒国王的还是王室宗亲,我还会顾忌臣民如何揣测?”
“听你的意思,铁了心要处置她?”
“你告诉我为何替她求情。”
“好歹姐妹一场,我实在不忍看着王姐受罚。假请柬的事情关系到楼兰王室颜面,王姐固然有错但她在臣民眼里好歹也是你的孩子。所以。我请求你在保全楼兰王室颜面的前提下重新考虑处罚方式?”
黎帕那为她求情。难道我真的得重新考虑?岂不太便宜海珑麟这个孽障了?陀阇迦看着黎帕那的静淡如海的神似亡妻的眼眸,陷入犹豫,起初的决心渐渐有些动摇。“有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你和海珑麟是怎么认得的?”
“我也不知道。”黎帕那坦然回答:“记得那日她突然和护国大将军一起登门拜访。”“护国大将军。”陀阇迦愣了愣,“难道是他告诉她的?”
黎帕那问:“告诉什么?”
“哼。”陀阇迦恨恨地说:“我去过华光寺,温马达摩把当年发现并收留你之事全都告知于我。”“那又如何。”这话没有令黎帕那觉得惊奇,神态自若。
“温马达摩说他曾经让笺摩那把你带回宫,可是笺摩那之不理,还连我这个国王都欺瞒。他到底什么居心?”“过了多年他再次遇见你却依然欺瞒我。”陀阇迦越想越来气,“肯定他私下和海珑麟串通,否则孽障怎么会自己主动跑过来找你这个妹妹?!”
“笺摩那欺瞒你也不奇怪。”黎帕那冷笑,添油加醋道:“连你自己都怀疑他和你那个匈奴妻不清不白么。没准还背地里做了多少恶事。”
陀阇迦怒吼道:“所以他们都该死!”窗外是黑沉沉的夜,狂风的怒吼声也更大了,那声音使人觉得天立刻就要塌下来了……“公主。喝点汤暖暖身子。”薇迪雅端着一盅热腾腾的羊骨浓汤,走到坐在墙角里抱着头发愣的海珑麟旁边,毕恭毕敬地说。
“侍医不是让你呆在家里多歇息几日吗。”海珑麟一动不动,看不也看她,六神无主道:“怎么来了。”
薇迪雅笑说:“我的伤早已痊愈。”原来遭遇上次鞭刑,海珑麟准予她暂时告假回家养伤,经过多日休养已经痊愈很多时却突然听闻公主出事被太后禁足的坏消息,她一急之下决定提前大半个月返回王宫照顾公主。
“太后发火了,我已经被她禁足了!你知不知道。”海珑麟有气无力地说。“嗯。我全都知道了。”薇迪雅点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这件事情存在疑点!”
“依丽哈姆的宝石。”海珑麟蹙眉,百思不得其解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皮袋子里呢?”“这就是关键问题。 ”薇迪雅提醒她:“公主,你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再想一遍就能发现疑点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