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客人陆续离开。
喻凝接过佣人手里的外套,也准备回家。
她今天带的是一件白色呢子大衣,和小礼服是配套的,长及膝盖的衣服可以将自己包裹住,在冬日里很御寒。
大衣刚套上,腰侧就被人按住。
“我帮你。”
宗岳地着头认真地将带子系上,又帮她拉好衣领,很是贴心。
临走时,宗老爷子叫住两人。
“宗岳,你顺道把明赫送回去,刚好你们两兄弟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看出老人家有意促进兄弟之间的感情,宗蔺丽也在一旁点头:“明赫,你今天也没带司机吧,和宗岳一道走吧。”
于是,三人上了同一辆车。
宗岳开车,喻凝坐副驾,宽敞的后排留给宗明赫。
......
行驶在路上,喻凝一动不动盯着前方。车上暖气开得足,她抬手摸了摸耳朵,总觉得左边耳廓热热的。
中途,宗岳把车停在路边去了趟便利店。
车上就只剩她和后排的男人。
没人说话,寂静无比。
她和宗明赫不熟,两个比较陌生的人待在一个空间有些奇怪。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她和宗岳订婚那晚,之后宗明赫就出国待了一段时间。
对他的印象,基本都是通过他人的话语塑造出的。
他和宗岳虽为兄弟,可喻凝觉得这两个人一点儿也不像。宗岳年长一些,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柔和那挂的,他则五官立体,极具攻击性。
想着,下意识抬眼。
“……”
喻凝没想到会在在后视镜中与他对视上。
男人的目光炽热,丝毫不加掩饰,倒是她像是被抓包了似的,尴尬清咳一声。
车内昏暗,丝毫不流通的空气令人窒息。
喻凝抬手点开音乐,交响乐响起让车里凝固的气氛活跃起来。
她开口,找了话说:“昨天回国的吗?”
问了句废话。
他回答:“嗯。”
“那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吧。”
宗明赫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女人柔和的侧脸上,看到她耳垂上挂着的流苏耳饰发出细微闪光。
久久才没什么情绪地又嗯了一声。
听到回应,喻凝翻了翻自己的包包,从夹层掏出小药片:“我之前倒时差就吃这个,还挺有用,你要吗?”
怕他不接,于是又补充一句,“是宗岳怕我失眠,他买的。”
他迟迟不说话,喻凝突然就后悔多管闲事了。
准备缩回手,药板却被人抽走。
他的指尖无意划过自己手背,冰冷轻柔,如羽毛扫过不留痕迹。
接着,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那他还挺贴心。”
这声明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短短一句话却让喻凝心底紧了一下。
空气密度似乎瞬间变低,车载音乐由舒缓变急躁,大提琴的声音来势汹汹,像是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喻凝咬唇指尖交扣,又扭回头看向了窗外。
思绪回到第一次见他那天。
那晚和母亲的对话,他一定是听到了。
......
和宗岳订婚,是在十月。
锦城的天气阴沉沉,凉风呼呼的吹着,掀起一地密集的落叶。
昨天夜里打了雷,至道日出也没见雨落下。一整天都是黑漆漆的,压顶的浓云越来越厚。
两家人没有大办,只是简单的庆祝。
因为餐厅订在城北区,又正缝晚高峰,喻凝和母亲付春归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近两小时出门。
到餐厅门口时飘了些雨。
宗岳早就等着了,见到她们下车连忙上前撑伞:“慢点。”
喻凝把手挽上他的胳膊,带着母亲一同进了包厢。
在餐厅后等了很久,老喻总才踩点赶到。
他撑着拐杖,看了眼衣着得体,面容姣好的孙女,然后满意点头:“凝凝,你从小就很聪明,是我最优秀的孙女,转眼你也长大订婚了,爷爷为你感到高兴,也祝福你和小宗。”
听到这话,喻凝眼角变得湿润。
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见爷爷说:“日后接了婚也要好好表现,经营好自己的小家。”
她情绪瞬间散去,不可察觉地皱起眉头。
就像是从小逢年过节,明明家里其他孩子都是多才多艺,可每次被叫出来弹琴跳舞的只有她。
爷爷总说她是最优秀的,让她“好好表现”,最后讨得几声夸赞。
……
长辈们在互相交谈,喻凝和宗岳则坐在一起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