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消失了一个多月,我以为打听这些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因此在她一个月毫无音信之后,我已经笃定聂雨可能觉得此举不妥,提前放弃了。
但没想到2019年快国庆节时,我接到了聂雨的电话,她约我见面,还是在上次那家咖啡厅。
这次,聂雨大有一副主人翁的意识,提前到场,而我在窗外,成了被观察的对象。
我推门而入,才发现聂雨的身旁,还坐着一个人。
肖芸。
我颇为尴尬,有种和人同谋的把戏被当场拆穿的无措。
但肖芸一反常态,不像上次最后那样对我敬而远之和冷漠,反而露出一丝极其清淡的微笑。
她脸色苍白,看上去情绪大为不佳。
肖芸见我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最近睡眠不太好,所以精神有点差。”
聂雨皱眉看她,叹口气,“岂止是最近。”
待我在位置上坐稳后,聂雨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笔记本,翻出其中一页,递到我手里。
“这是我目前了解到的,除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患了精神疾病的女人,还有三人。”
我低头看聂雨的记录,她的笔迹清秀整齐,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
孟慧,2018年2月入厂——2018年9月离厂,原因父母去世。
张媛媛,2017年7月入厂——2018年1月离厂,原因意外致残。
刘月敏,2018年10月入厂——2018年12月离厂,未透露离职原因。
莫季红,2018年12月入厂——2019年3月离厂,原因精神错乱。
我合上笔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聂雨见我这副伤神的样子,小心问道:“这些信息有用吗?这些都是受害者?”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我突然转而问肖芸,“你今天怎么会一起来?你不是不愿意……”
肖芸淡淡一笑,“我怕你把聂雨带进沟里。”
这话说的我面红耳赤,无法反驳。
好在聂雨出来打圆场,“是我主动找舒童的,肖芸,你自己看看你的状态多吓人。”
肖芸收住笑,眼底的郁色随之浮起。
我问她:“是李胜或黄志君已经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肖芸眼波微动,但情绪仍保持镇定。她看了眼聂雨,犹豫吞吐。
聂雨急了,催促她,“有话就说啊,你不是说自己下定决心了吗?”
我颇为不解,但也只能耐心等待。
“其实,你上次的话提醒了我。”肖芸看着我,目光游移不定,“所以,后来我去看望了莫季红。”
“什么,你去找了莫季红?”聂雨一脸不可置信,想必这些信息,她也才知道。
肖芸点点头,“我打听到她被家人送到芦市一家精神病院休养,所以去看了看。”
“结果呢?”我问她。
肖芸深深叹口气,眉头紧锁,“环境很不好,她家没什么钱,那个地方说是精神病院,就跟流放一样。脏乱差不说,病人也很少被照顾到。”
“莫季红疯疯癫癫,之前我虽跟她不太相识,但记得她当时刚进厂里时,跟个百灵鸟一样,又漂亮又乐观,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看她如今这副样子,真的很心疼。”
“你怎么会想到去看她?”
肖芸低头不语,我知道,她当时将我说的话听进去了,思前想后,想到了这个曾经无意间说了真话,却被当成疯子的莫季红。她是去找答案的。
“所以,莫季红告诉你真相了吗?”
莫季红如果已经精神错乱,那她应该无法正常陈述自己的遭遇吧。我对此不抱期望。
肖芸情绪稍微有些波动,“她说自己没有疯,但她不想离开这里,因为她在这里才是安全的。她说如果出去了,会被李胜发现,李胜会打死她,还会把她扔进那个红屋子里。”
“红屋子?”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立即联想到,万鑫酒店的VIP套房,就是红色墙纸的装修。
聂雨听了,偷偷接了句,“这看来是半疯了。”
“这就是你最近状态不好的原因?”我又问了肖芸一遍。
她猛然抬头,同我的视线相对,我捕捉到一丝惶恐划过,当下明白,肖芸还藏着秘密,这个秘密她不好说,不是对我和聂雨不好说,是她完全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我的心下一沉,感觉最坏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但我不敢擅自确认。
聂雨显然没意识到氛围的突变,而是陷入自我推理中,“看来,莫季红就是实实在在,板上钉钉的又一受害者。肖芸,李胜最近还纠缠你吗?”
聂雨突然一问,肖芸浑身打了个颤,她结结巴巴,“没……没有。”
聂雨松口气,“那就好,不然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