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夏江俊白着脸眼底也带着慌乱,夏朝露满脸平静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进了夏守诚的书房。
夏守诚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夏江俊和夏朝露没等他出声就自动自觉的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又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做?”夏守诚嘴角勾起一抹笑可明显笑不达眼的看着他们兄妹二人问道。
夏江俊吓得浑身发麻,因为他知道他爹真正的动起怒来,并不是黑脸怒斥,而是脸上带着笑眼含冷意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爹,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呀,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君意,我真的以为那个人是冬儿。”因为一开始回来时,夏江俊就和夏朝露说好了,一旦事情败露,他就死咬着他完全不知情,夏朝露不可以揭穿他。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夏守诚怎么会不知道,夏江俊说不知情肯定是假的,但是这件事确实不可能是夏江俊想要做的,他没有那个胆子。
他收敛起神色看向一直安静的跪在一旁的夏朝露,他发现他竟然看不清自己女儿的想法情绪了,生气之余他的心里也萌生了一些愧疚难过,女儿的变化,他竟然没有一丝察觉,是他整日忙着公事,而忽略了自己的孩子吗?
“为什么?”夏守诚盯着夏朝露开口问道。
夏朝露抬起头看向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极浅淡的笑容,在这样的场合下莫名带着一种诡异,让夏守诚忍不住皱起眉头。
“女儿若是说,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爹可信?”夏朝露反问道。
“什么?”夏守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荒谬,君意什么时候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既然您不相信,又何必再来问女儿呢?”夏朝露移开目光面露嘲讽的笑了笑回道。
什么时候?当然是上辈子的时候了,夏朝露在心里想着,可是说出来更加没有人会相信她,只会以为她是个疯子,虽然她确实是个疯子。
上辈子,她和杨苍逸成功退亲后,不顾爹娘反对,毅然嫁给了三皇子,成为了三皇子的侧妃。
那时候她是真心爱慕三皇子的,为了三皇子她苦苦哀求爹助三皇子夺位,爹却始终不肯同意,幸好夏家家资丰厚,爹娘给她的陪嫁足够多,最终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努力经营嫁妆铺子和庄子,用银子去助三皇子笼络人心替他铺路。
然而,三皇子还是失败了,二皇子成功的登上了皇位,这时候她才知道,夏君意的夫家陈家一直都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而二皇子能顺利登上皇位,也不过是因为二叔家产在二叔二婶他们死后都落在了夏君意手里,那些钱财都归了二皇子成为了他夺位的底气。
二皇子登基后,她和三皇子被软禁起来,三皇子郁郁寡欢又受了惊吓,被关后不久就生了重病,看守他们的人不管他们的死活,不肯替给他们请大夫。
慌乱无助的她以为夏君意会顾念姐妹之情,把仅剩的首饰收买了一个看守的士兵,替她送了封求救信给夏君意。
她没有等来夏君意,却等来了夏君意的丈夫陈禄晟提着一个装着一碗汤药的食盒上门,她瞬间冷意刻骨,没想到夏君意竟如此不顾往日情分这般绝情。
陈禄晟冷漠地对他们说,新皇听闻三皇子病重,特地赏赐了他一碗治病的汤药,让他全部喝掉,三皇子万分惊恐只觉得眼前的不是治病救命的汤药,分明是要夺了他性命的毒药。
陈禄晟看他迟迟不肯喝药,不耐烦的走到一旁窗边透气时,三皇子竟一把把她抓过去,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掐着她的下巴端起那碗汤药全灌进了她口中。
然后才悲痛万分的捂住她的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哭喊着“爱妃,你怎么这么傻,这是陛下赐给本王的药,你怎么能抢着喝了呢。”
彼时的她震惊于心爱的人为了活命,竟然把可能有毒的药灌给了她,心灰意冷下没了反应,让陈禄晟误以为真的是她抢着把药喝了。
陈禄晟看了他们几眼,冷哼一声就离开了屋子,三皇子立刻把她松开对着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那时候,她自己和三皇子都以为她必死无疑,可原来那药不过是喝了能致人疯癫的药而已,从那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偶尔却也有片刻清醒的时候,可还不如不要清醒。
她疯后,便被三皇子彻底的嫌弃了,为了换些好的吃喝用品,他甚至把疯了的她送给那些看守他们的士兵随意玩乐。
想到上辈子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夏朝露控制不住的身子微颤,她不过是把当初夏君意夫君给她喝过的药还给了夏君意而已;比起她受过的屈辱,她也不过是给夏君意挑了个穷夫君罢了,她对她分明算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