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有理,还容在下回去打探一番。”
懋财轩的老板向沈竹音施了一礼,又扯了扯客店的老板衣袖,向门外使了个眼色。
两人嘀嘀咕咕的出了房门。
沈竹音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明白这是在商商相互。
可若想查明他们是否是宣抚使郑大人的手下,一味的摆阔恐怕不行。
再看秦大人执意要扮恩爱夫妻的样子,今晚是必要在房内留宿。
不如趁此机会去夜探懋财轩,一来能去店里找找线索,二来可以避免孤男寡女共处的尴尬。
她不经意的向窗外瞟了几眼,叹了口气:“夜深露重的让人白跑了一趟,真是罪过。”
伙计忙安慰:“夫人不必挂怀,懋财轩就在这条街的斜对面,一盏茶的时候就能到家。”
沈竹音点点头,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可刚到唇边就开始干呕起来,顺势就一路小跑的奔向客房。
见秦暮羽没有跟过来,她急忙翻开箱子换了身夜行服。
刚刚合好了箱子,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忙闪身躲到了门后,就听秦暮羽隔着窗子问道:“娘子可好些了?”
知道事情瞒不住,沈竹音轻拉开了房门:“快进来吧。”
秦暮羽打量了她几眼 “不想带上我吗?”
“啊?”虽说与他一起查案是最好不过的,但此刻沈竹音却有些迟疑。
怕的是案子一结束,到了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有些事情,最好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让它结束。
沈竹音一抱拳:“大人自金陵出发以来昼夜劳顿,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不如今晚就留在房中歇息,让竹音去查出些线索出来。”
秦暮羽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当真不想和我一同过去?”
沈竹音默默地低下了头。
秦暮羽唇角抖动,脸色也有些微微发青。
憋了半晌,才嘱咐道:“那就诸事小心。”
沈竹音没有再抬头,只冲着秦暮羽抱了下拳就从窗口跃出了客栈。
虽然夜已阑珊可街巷仍是灯火通明一片。
为了不被发现,沈竹音只能借着几处暗影来移动,短短一段路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好容易挪到了懋财轩的后门,沈竹音却发现守卫比别的店铺多上几倍。
门内还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狗吠。
难道他们发觉什么了?
沈竹音不由得又向阴影里躲了躲。
此时犬吠声更重了,门也被拉开了个缝隙,有人探头出来:“都进来帮忙。”
几个守卫从缝隙挤了进去,还有两人在犹豫,就听里面的人催促道:“别磨蹭,快点进来。”
守卫们匆匆地进了内宅,大门被重重的关上。
听见脚步声远了,沈竹音来到门旁,抛出飞爪钩抓住了墙头,从墙角翻了上去。
可奇怪的事,刚刚明明听到院内狂吠不止,可眼下竟看不到一只狗在看家护院。
沈竹音顺着墙角走到了天井后坊的一间屋子。
她用手指洇湿窗纸,见屋里的一群恶犬正围着一具尸体打转。
她掩住口鼻,向屋内缓缓放入一段迷香。
狗闻到了异味,就要向窗口凑来,但还没有跑出几步就全部晕倒在尸体旁。
沈竹音向舌下压了颗解毒丸,又拢了下鼻上的围巾向门口凑去。
借着烛火,尸体的样子也变得十分清晰。
在它发青的左脸上,有块巴掌大发肿溃烂的伤口。
像极了父亲当年中毒的样子。
沈竹音缓缓地蹲下了身子,颤抖的从怀里取出银针在烂口处挑了几下。
银针慢慢地从酱紫变成了乌黑。
沈竹音的手变得冰冷,因为尸体身上的正是父亲当年中过的尸毒。
她用银针轻挑开尸体的前襟,在内兜中发现一块扁圆的“宣”字令牌。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沈竹音急忙将令牌塞进袖口。
一骨碌滚到了窗下的木箱后面。
刚刚藏好后,门外就进来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一人正要挪动尸体,却被同伴拦下了:“别碰,尸体上都是尸婴丹,没有解药的。”
吓得黑衣人一哆嗦,险些扑倒在尸体上。
“尸婴丹,原来父亲是中了这个毒。”沈竹音的手跟着抖了起来。
黑衣人的同伴忙扯出一张油布盖住尸体,要与他将尸体抬走。
此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两个黑衣人开始慌张的对视起来。
其中一人指了下房梁,两人立即先后跃了上去。
破门而入的像是刚刚门外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