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看了眼账本上的入账记录,又打量着药斗里的存量。
明明本上没有出账的记录,可怎么看药斗里的砒|霜都是不足半斤的样子。
她将砒|霜都倒入了戥子里,一称才发现这些药只有四两八钱,生生少了五钱的量。
“三月初二后,有谁动过这些药?”
沈竹音边向吴远追问起砒|霜的去向。
边将戥子中的药细细的收好了,免得被人误动。
“我…我不知道。”
吴远神色犹豫,极力的躲着沈竹音逼问的目光。
“这五钱不翼而飞的药,事关两条人命。而你又是管着这些药的人,你来猜猜官府会怎么想?”
沈竹音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看着瑟瑟发抖的吴远。
‘扑通’一声吴远跪在了地上。
“大人,老板说自己有个相好,他家中鼠患成了灾,要我取一些砒|霜给他药耗子。可是他又怕老板娘不依,才不让我记在账上的,所以我才不敢说呀。”
说着就猛地磕起了头。
可一个没留神,就从袖子中就滑落出一个十分精巧的香囊。
生怕被人瞧见,吴远急忙探手去抓,想把香囊藏起来。
可沈竹音早就先他一步捡起了香囊。
吴远还想夺回来,但沈竹音丝毫没有还他的意思,反倒是细细的打量起香囊来。
宝蓝色的香囊虽已半旧,可上面金黄色的凌霄花却是栩栩如生。
里面还时不时的传出淡淡的凌霄花香。
沈竹音翻看起香囊的针脚,见缂丝的刺绣精致的异常。
缂丝是皇家御用之物,凌霄花香又是本案的关键线索。
吴远能随身带着这样的香囊,说明他与齐豫之死有着莫大的关系。
沈竹音捏着香囊,颇有几分玩味的看向秦暮羽,示意他自己又找到新的线索了。
可还没等到秦暮羽的答复。
吴远却飞身跃到了自己的身侧。
沈竹音突然觉得颈上一凉。
猛地侧头一看,才发现吴远私藏的软剑早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住手!”
秦暮羽大声喝止。
可吴远恍若未闻,满不在乎地看着药房外包围的官兵。
冷冷的说道:“谁想到最后竟败在了荷包上。”
他又侧头望向面无血色的秦暮羽,阴森森的说道:“这次算你命硬,没有银针也能活下来。”
“偷针、害人、嫁祸,这一次就可以同时要了两个人的命,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你想出这么毒辣的计策?”
沈竹音打断了吴远与秦暮羽两人的对话。
想用言语拖延住吴远,自己再肆机想个逃走的法子出来,
“燕国大监的男宠和东厂厂公的义子,就凭这一条他们也该死!”
吴远手中的软刀又紧了几分。
沈竹音觉得脖下火辣辣的疼,伤口渗下的几滴血珠已经滚到了地上。
“你不远千里的设计杀人,怕是为了她吧?”
沈竹音强忍疼痛,扭头看着吴远。
提到‘她’,吴远的神器变得格外古怪。
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八|九分。
更是乘胜追问道:“红纱覆面,红铃系腕。你就不怕我把不该说的事情说出去吗?”
听到‘红纱覆面’,不光吴远。
连秦暮羽的脸色也变得灰暗了起来。
难道?沈竹音知道些什么?
秦暮羽暗叫不妙,捏着暗器的手,也不由得握的更紧了。
看着众人被惊的杵在了屋中。
沈竹音稍顿了顿,而后向吴远循循善诱道:“不妨先说说你的杀人经过,若是本姑娘听的满意了,也许会告诉你一些旁的事。”
“当真?”吴远的神色明显变得犹豫起来。
沈竹音抬手轻敲了下脖子上的软剑:“自然是真的,我的命可在你的手上。”
“说了倒也无妨。”吴远很快恢复了神色,开始慢条斯理的讲了起来。
“冯元殇自己与老太监扯的不清不楚,却偏偏痛恨弟弟喜好男色。”
吴远眼里满是不屑。
几近嘲讽的说道:“谁想到一封书信就能把他骗到了金陵,枉费我在这蛰伏了半年之久。”
“若不是我帮忙,他就被齐豫这个蠢人用砒|霜毒死了。”
吴远的眼神掠过秦暮羽,慢吞吞的说道:“是我给了他体面的死法,又为他报仇杀了齐豫。本想让秦大人与他共赴黄泉的,谁想到秦大人竟把他抛下了。”
“现在,你该说说‘她’的事了。”
吴远偏过头,开始向沈竹音逼问。
“不急。”
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