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生的葬礼极其简单,停棺三日,也就是老人的知己门生前来吊唁,皇帝亲自来了一趟,并未办白事宴。
姜柚憋了几天没掉眼泪,可看着一堆堆土盖在棺材上,她还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白小豆帮着师妹擦眼泪,这几日她也没跟师父说一句话。
老叶蹲在坟头儿,一张张的纸往火堆送去,念叨着:“回头我给你烧俩丫头,让人画好看点儿。有机会投胎就赶紧去,千万别等我,我起码还能再活个一百年。”
返回宅子之后,师徒四人坐在院中,师父坐着太师椅,徒弟们各自一个小马扎。
刘景浊轻声一句:“我得走了,逛几处地方。柚儿先别着急,守着你爷爷,过了头七再想别的事情。楚廉……你要不要回青鸾洲?”
楚廉摇头道:“我爹娘说过,不许我回去。若是……若是两人能牵手离去,我觉得也挺好的。”
刘景浊点了点头,最后才看向白小豆,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以后我不管你,自由我给你,你也少喊我师父。”
白小豆埋着头,眼眶通红,却没出声。
向儒冷声道:“你太看不起我家先生了。”
上写着一句苏子词。
孟休笑着摇头,转身问道:“前辈觉得是?”
说完之后,余恬大步出门,心中却在说,我没教你什么,但我不信向儒会不分是非曲直。
孟休微微一笑,呢喃道:“闻人巽,你得去折柳送人了。丘侬就把关在湫栳山那位,放出来吧。”
又看了一眼丘昧潋,孟休随手掏出一张大弓。
一边的少年人皱着眉头,沉声道:“好手段,这样就把自己摘了出来,最终遭人记恨的,却成了许经由。”
余恬板着脸,沉声道:“你给我滚去刮胡子洗澡,然后抄一千遍《大学》,抄不完不准吃饭!”
刘景浊满脸疑惑,问道:“这是干什么?”
余暃低着头,沉声道:“向儒怎么办?”
向儒递出最后一块八卦石碎片,冷声道:“你到底算是哪边的?”
有个红衣女子板着脸走来,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境界一高就忘了娘了?”
好嘛!远销离洲,这家伙合道可期啊!
李怆此时是书生打扮,有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子蹲在铺子里,来人也不挪开。
孟休缓缓起身,迈步走出小亭。
年轻人转身走出去一截儿,却听到有人问道:“你算是几姓家奴了?”
没走几步,就瞧见一处供奉盘王的神庙。盘王手持大斧,狗头人身,穿着虎皮裙。
许经由才不是最无情,最无情是刘景浊。
所问之人,自然是那位龙师了。
人各有志,各有所求,劝不了的。
大真人笑了笑,轻声道:“想去就去吧,怕什么?”
话锋一转,许经由笑盈盈道:“你那一身紫气,又是从何而来啊?你我是同类,又何必老鸹笑猪黑?”
亭子外面,八个年轻人站成一排。
甘吉听到此处,便转头回了住处。
…………
离洲风家,这是成亲之后,新姑爷
刘景浊哑然失笑,摇头道:“我觉得收做弟子也还不错,谁下的黑手找出来就是了。”
年轻人赶忙回过头,抹了一把脸,之后才挤出个笑脸,说道:“先生可终于来了,对不起,我没能护住师弟,他让人掳走了。”
刘景浊点头道:“嗯,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便把锅给砸了。”
余椟已死,余珠便是接任之人了。
李怆摆手道:“再说吧,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倒是你,变卦了?”
许经由淡淡然一句:“人是会变的,谁都一样。”
许经由笑着答复:“我?我是我这边的。别觉得我心思沉重,景语是景炀王朝镇国神兽,她一人挑着一国气运,但她的主人却是明王。陛下是凡人,明王是炼气士,这就相当于把关系景炀王朝存亡的缰绳放在他人手中,一旦后世帝王不是个明君,景炀王朝是不是就要易主?”
刘景浊再次点头,说道:“就麻烦你先盯着点儿,我南下一趟,走一趟青松国,再去一趟白水洞天就回来。”
白小豆还是没抬头,却轻声道:“我能跟着吗?”
“东西给你了,你先炼化磨合,待有一日射神鹿。”
见陈灵舟脸色冰冷,孟休又笑盈盈说了句:“给前辈面子留黄三叶不死,前辈也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刘景浊不会想不到背后帮他的人是我,也不算帮,是拆对方的台,算是变相的帮了。他也不会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帮他。瞧着吧,收拾完武槊,回过头就会想着收拾我了。”
余暃一愣,手中酒壶当场跌落,转头一看,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