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有一段时间似乎和南诏那边联系密切,但对方是谁,又是因为何事……这些池鱼统统不清楚,不过却借着这个机会,让顾渊帮忙去找只生长在南诏境内的草药。
“阎王”就是其中一味。
此行目的即已达成,楚闻年和温贺也没有久留此地的理由,秦婉清早早地替他们开了后窗,临走之前,楚闻年回身望了一眼池鱼,语气听不出喜怒:“想好了再来找我。”
言语不祥,但池鱼听懂了,掩在宽袖中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攥紧。
等木窗重新关上,房间恢复寂静,秦婉清秀致的柳眉微微蹙起,低声询问:“姑娘,其中一位可是燕昭世子?”
适才仅有一块屏风相隔,说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是假,所以池鱼也没打算瞒她:“嗯。”
秦婉清脸色变了变,言辞恳切:“我虽然不清楚姑娘要做什么,但与虎谋皮绝非易事。”
闻言,池鱼只一笑。
与虎谋皮确实并非上策,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说给旁人听,池鱼轻声道:“今日之事,还望秦姑娘替我保密。”
秦婉清:“这是自然。”
从秦婉清的住处离开,一路上,池鱼仔细回想着近来上京城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和南诏有关的人或事。
虽然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池鱼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替人做了刀、杀了人。
未知就意味着不可控,池鱼不害怕楚闻年将要做的事情,她怕的是祸殃自身。
但池鱼想来想去,唯一知晓的也只有住在皇宫里的那位南诏圣女后代。
楚闻年和温贺听到“南诏”二字时的表情太奇怪,池鱼想不往这方面想都难。
只是不等她弄清楚这其中的因和果,破晓时分,顾渊突然来了别苑。
这并不是令池鱼最惊讶的事情,她没想到的是,顾渊也带了一块糕点。
他一袭红衣,在朦胧天色中美得刺眼。
池鱼垂眸,心中猜测此事应是十万火急,如若不然顾渊也不会忙得连换下婚服再来寻她的时间都没有。
顾渊此行的目的和楚闻年相同,也是让她去辨毒。池鱼接过东西,仔细观摩着,几乎可以确定这糕点就是两个时辰前楚闻年送过来的那块,只是不知顾渊用了什么法子,从他那里取走了。
池鱼佯装从未见过此物,一边给当着顾渊的面做做样子,一边随口问起原因:“可是京中哪位权贵中了毒?”
顾渊下意识想否认,但眼风扫过不远处的梳妆镜,那鲜艳的颜色实在夺目。他顿了顿,知道这会儿不适合扯谎瞒池鱼,继而改了口:“是惠安妃。”
池鱼一愣。
顾渊察觉到她的异常:“怎么了?你可瞧出来了什么?”
几息间,池鱼便已经收敛好自己的神情,缓缓摇了摇头,平静道:“殿下,恕我无能。”
顾渊神情沉了下去,根本不信:“小鱼,本宫知道你的本事。”
池鱼却淡定反问:“太子殿下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要放着千金春宵不度,跑这么远来问我?”
听到池鱼提起他和林钰的婚事,顾渊忍不住皱起眉:“本宫知道你在生气,但此事非同小可,你要不在这时候闹脾气。”
见池鱼没说话,顾渊压了压心头翻涌的烦躁,继续道:“本宫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娶林钰只是逼不得已。早在三清山的时候,你不就清楚了吗?没有她,还会有别人。”
池鱼只静静地看着他。
房内暖烛摇曳,却驱不散黎明前的寒意。
顾渊叹了口气,将人拉入怀中,下巴埋在池鱼的青丝中,耐着性子轻哄:“来京至今,你受了多少委屈,本宫都知道。再忍忍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本宫。小鱼,你该是最清楚的,本宫走到如今都经历了什么。”
“但你放心,本宫绝不会让这份委屈持续太久,等来年初春,就把你接回去。”
池鱼扯了扯唇角:“回去做什么?做妾吗?”
她只是轻轻一推,顾渊搭在她腰间的手便轻而易举地落了下来。
顾渊神色难看:“是侧妃。”
“但在我眼里,那就是妾。”
池鱼抬眸看着顾渊,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用顾渊自己的话来堵他:“早在三清山的时候,你不就清楚了吗?我可以为了利益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伏低做小,但绝不可能为了真心嫁与心上人做妾。”
池鱼说话很慢,听起来有种心不在焉的淡漠:“你平日不喜我与旁人亲近,我亦是如此。我是你养大的,你做不到的大度,我也做不到。”
顾渊彻底压不住心火,目光阴冷如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想离开本宫不成?”
今日发生的事情耗费了顾渊所有的心神,而在池鱼面前,他又惯常会卸下那些伪装,听到这些冷冰冰的话从她口中说出,顾渊几乎没了理智。